那兩個人已經穿過了幾幢居民樓,到了另一個方向。
“先生,剛在一直有人盯著我們,是否”寧云夙靠近男人,低聲說。
“不。”墨池風嗓音清冷,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他。
俊美的臉龐上沒有半點表情,眸底卻燃著危險至極的火苗。
明明是夏季,寧云夙卻覺渾身一冷。
“不要那么緊張,阿夙,這里是z國。”
這里不是那個地方,這里很安全。
寧云夙不再多說。
容靈泠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身體疲乏,歡喜的勁頭又過了,剛在景葉家的沙發上坐下便哈欠連連,容父給她打來電話,說已經在餐廳訂好了位置,想讓她過去,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可他聽見聽筒中容靈泠疲憊的嗓音時,他還是沒有將一起吃飯的事說出口,只叮囑她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容父對著手機嘆氣。
對于這個成熟且獨立的大女兒,他一直非常心疼。
從小到大,容靈泠從來不會讓他操心,也沒有對他說過半句委屈,只用無數的榮譽來向他證明她的優秀。
她記得,小時候的容靈泠是對他撒過嬌的,可在他原配妻子過世、他和現在的妻子結婚后,容靈泠就再也不會對他撒嬌,也不喜歡回家了。
他知道,容靈泠是在怨他。
怨他違背了和她母親的誓言。
沒有哪個孩子的心不是敏感的,也沒有哪個孩子會真心喜歡自己的繼母。
何況是容靈泠這樣聰明的孩子,她將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了,同時也知道該如何做。她不會渾身豎起尖刺,任性妄為讓他生出不滿;也不會過于溫順一味退讓,讓繼母小瞧了她。她永遠站在那一條平衡線上,將“分寸”一詞發揮到極致。
容靈泠是在第二天早晨回到容家的。
家里的阿姨在容家做活已經十年,自然是認得她這位容家大小姐,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拿到樓上。
容父一早就去了公司,家里只剩下女主人蔣淑麗和二小姐容洛柔坐在沙發上說話。
容洛柔是蔣淑麗從孤兒院抱養回來的,比容靈泠小兩歲,和蔣淑麗感情最好,不像養親關系,倒想是親母女。
“昨天就下飛機了也不知道回家,說不定是去哪里鬼混了”蔣淑麗瞪她一眼,接著拿遙控器換頻道。
容父和打掃衛生的王阿姨都不在,容洛柔站在她這邊,容靈泠又對容父并不依賴,做不出告狀的事來,所以她完全不用掩飾對容靈泠的厭惡。
容靈泠對她這樣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因此不想和她多費口舌,只是冷冷一笑,抬步上了樓。
身后再次傳來蔣淑麗的聲音,但卻是對容洛柔說的。
“柔柔,你可不能像她那樣,等你畢業了,媽媽就安排你進我們家的公司,將最好的位置留給你”
容靈泠腳步微頓,在心底道了一聲做夢
將公司最好的位置留給容洛柔,蔣淑麗是不是想太多了
容靈泠在臥室門口停下腳步。
她已經四年沒回來過了,里面的擺設卻沒有變化,除了嶄新的床單和被罩,一切都是她當初離開時的樣子。
她長嘆口氣,打開行李箱,將自己的衣服塞進柜子,同時將那些她四年前穿過的已經不再合身的衣服拿出來,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