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容靈泠不顧南錦淮等人的阻攔出了院,趕回帝都參加云哲的葬禮。
由于之前云、容兩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為了避免媒體的追問,云哲的葬禮便沒有舉行,直到風波結束的今天。
天上密密地飄著雨,陰云積聚,容靈泠一身黑衣,從車上下來,墨池風陪在她身邊,為她撐著一把黑色的傘。
她們到的晚,參加葬禮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往外走,經過她時都紛紛側目。
她聽到幾聲議論,話題都是圍繞她和云哲,有人心疼云哲走得早,云父云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亦有人說她應該和云哲調換。
墨池風聽得火大,剛要攔住那些人討個說法就聽容靈泠慢悠悠開口,“我就猜到他們會說這些。”
她在帝都的風評一向不好,她都習慣了。
云哲溫柔謙遜、成熟理性,一向受人稱贊,那些人希望死的是她也并不奇怪。
“我看那墨家少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又一句話飄進兩人耳朵里,容靈泠微微側頭,“說你呢。”
風評不好的還有墨池風,也真是巧了。
“隨他們說。”
他并不在意帝都人對他的評價如何,反正他又不會在帝都長住,南潯別苑大部分時間都是空著的,他更喜歡域外永夜城。
兩人抱著花往里面走,沒走多遠就看見滿身哀傷的云家人。
云父和云理一左一右攙扶著幾乎站不穩的云母,三人皆紅著眼。
見此情形,容靈泠心里被壓下的酸澀又涌了上來。
“云伯父,云伯母。”她輕聲喚道。
云母聞聲抬頭,見是她,強行收斂了下情緒,“小哲知道你來送他最后一程一定很高興,真好啊,也只有你記得他喜歡什么。”
她說話依舊是溫溫柔柔的,聽不出半分怨懟。
容靈泠聽懂了云母的意思。
云哲生前最喜歡木棉花,因為它的花語——珍惜身邊的人,珍惜眼前的幸福。
她知道云哲不喜歡白菊,所以她和墨池風來前特意準備了木棉花。
她想著將他最喜歡的花放于他的碑前,他泉下有知,總會愉悅一些。
“對不起伯父伯母。”她還是自責。
“靈泠,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兇手的錯,也是小哲自己的命數。”云父說。
他雖然心痛,卻也尚有理智,這件事容靈泠也是受害者。
云家人離開了。
容靈泠和墨池風走到云哲的碑前,傘被放在一邊。
兩人朝著他的墓碑鞠了一躬,容靈泠看著他的遺像,先前想說的話都被她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云哲哥,我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說完快步走到一邊,仰起頭,抹了抹眼角。
只留墨池風在原地。
他第一次這樣尊重一個情敵。
“我會照顧好她,也會護佑云家。”
回去的路上,兩人默默無言。
容靈泠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四周安靜無人,白色的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花瓶,里面插著嬌嫩的黃玫瑰。
黃玫瑰,為愛道歉。
她正摸不著頭腦,突然反應過來這間屋子的陳設很是眼熟,像是曾經來過。
她打開門沿著旋轉樓梯下樓,墨池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擺著一臺筆電,神情專注。
她沒記錯,這里是南潯別苑。
墨池風擅作主張,將她帶回了他的家。
聽見聲音,墨池風抬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