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月心中好奇,將其接在手中,只見那截銅桿兩指粗細,三寸來長,桿口內圈有一凹槽,打磨得甚是精巧,伸出纖巧食指向內探去,不多時便摳出一張獸皮畫卷,趙兮月仔細看去,只見其上繪著一副山川地圖,圖卷一角寫著幾行文字,愈往下看臉色愈加凝重。
牧晨自得手之后,一直未曾窺視其內所藏何物,此時見趙兮月看得專注,心中越發好奇,少許之后,趙兮月方才看完,臉上神色復雜難明,深深望了一眼牧晨道,
“牧公子可曾看過此物”
“未曾”
牧晨雙眼直視趙兮月,想也不想道。
“不論你看沒看過,今后絕不可向人提起此事你走罷”
趙兮月纖手一揮,臉上神情現出不耐之色。
牧晨二人見趙兮月頃刻間變了臉色忍不住心中狐疑,不知趙兮月為何說變就變,只是她不愿多說,二人也不便多問,連起身告辭道,
“既如此,在下二人先行告退。”
牧晨心中不愉,不想此次受人所托,卻屢次遭人輕賤,當即帶著徐鳳出了王府,頭也不回的走了,趙兮月望著二人遠去背影搖頭一嘆。
牧晨不負所托將東西交給王府,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一時歸心似箭,只盼快些回到藥王谷醫治吳語靜,無奈二人身上所剩銀錢不多,連買一匹腳力也是不能,只得雇了一輛馬車沿西南方向而行,只走出一個時辰左右,方才出了京城,到了鄭縣邊境,過了鄭縣地勢漸高,一路山川險阻,馬車顛簸得厲害,如此過了一日終到淮水。
二人棄了馬車改走水路,沿淮水之勢船行至隨郡,眼看天色漸晚,二人只得上岸借宿一宿,如此晝行夜宿,到得第三日,牧晨二人終到荊州之地,荊州與巴蜀多高山險地,若是徒步而行不知要到何時,好在眼前有長江水利之便,牧二人再度雇了舟船,沿著長江逆流而上。
兩岸山勢奇險,古樹蒼蒼,時不時有虎嘯猿啼之聲傳到耳畔,偶爾幾只攀騰跳躍的猿猴,追著小舟奔行許遠,牧晨腦中忽然想起前朝太白詩仙的詩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心道當年太白詩仙或許與我現在處境相同,方才有感而發作出千古名句,想到此處,牧晨只覺仿佛身在歷史長河,順著舟船看盡世間興衰。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又想古今豪杰無數,縱然生前英雄無敵,死后終會化作一團枯骨,最終灰飛煙滅,留給后人的只有傳說,誰也逃不了此局,倘若真有長生不老之術,古往今來無數英豪匯聚一堂,那才真個是天下大亂,想到此處,牧晨忽而悠然一嘆,忽覺人力再強終究敵不過天道循壞。
牧晨腦中思緒縹緲,不經意間血飲九重天功法不經引導自行運轉起來,初時較為緩慢,待到后來愈來愈快愈來愈疾,體內血氣幾近沸騰,只得片刻而已,竟已運轉數十上百周天,渾身氣血又增長數倍,抵得上牧晨一月之功,雖離突破第六層尚遠,卻也進步不菲。
“咦”
牧晨心中驚疑不定,凝神內視之下,體內血氣果見增長,一時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是那日服用赤血丹藥效在體內仍有殘留。
船行兩日,二人自巴東津關口,途徑巫山,奉節一路行過數百里,最終到得巴桑河口,只見前方不遠一個渡口泊了許多小舟,來往船只穿梭不斷,船上游人形色匆匆,徐鳳在蜀中呆了許久,一眼便認出此地,不由面上一喜,
“牧大哥,我們到了巴渝郡了”
牧晨含笑點頭,亦是心中歡喜。
二人結了船錢,沿著青石臺階向上直走,只見一條小道向前延伸至深處,道路阡陌縱橫交織成一座碩大的城池座落群山之間,巴渝郡雖不及京城繁華,但卻有獨特的風土人情。
牧晨二人抬腳走在街上,忽而聽得前方一間藥鋪里傳來陣陣吵鬧聲,待到近前,斜刺里闖出一道人影沖著牧晨二人倒撞而來,牧晨吃了一驚,連伸手拉住對方身形不教那人跌倒,那人險些被人推倒亦是駭了一跳,未想到被人扶住身子,轉過身來正欲道謝,抬眼見得牧晨樣貌神色猛地一怔道,
“是你”
牧晨聞言神情微怔,未料到在這陌生之地竟有熟人,抬眼看去,只見對方二十歲左右,面龐清秀,身穿一身粗布長衫,整個人顯得文質彬彬,此人不是旁人卻是那黃鶴樓下作過店小二的鄭秀才。,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