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宋人稀鳥自啼,登艫一望倍含凄。
白骨半隨河水去,黃云猶傍郡城低。
……”
壽州城城樓上,一名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站在城頭,遙望著城外積尸如山,血流成河的凄慘荒涼景象,忍不住心生感慨。
中年男子身材瘦小,膚色略黑,嘴角留著山羊胡子,神情疲憊,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識得此人,正是當今鑄劍大師,墨家傳人公羊慶。
公羊慶那日被行癡幾人所救,因其感念民生多艱想將生平所學報效朝廷,以此能夠快些結束戰亂,方才渡河進入廬州,毛遂自薦進了廬州府衙。
那廬州刺史張歡明里招賢納士,不拘一格選拔人才,一副明公做派,但聽公羊慶僅僅是個匠人,便有所怠慢,只教他幫著打造兵器,以圖后計,誰想未過多久,摩尼教便攻克廬州城。
公羊慶僥幸逃了出來,輾轉間混入光州府廂軍,那廂軍統領杜野少年時曾混跡江湖,酷愛兵刃,得知公羊慶大名后對公羊慶倒也十分器重,于是乎,公羊慶一路隨著他們來到壽州城,引薦他作了壽州府監造官,負責打造城防兵刃。
可惜沒過幾日,摩尼教大軍再次攻城,公羊慶兵器尚未來得及督造多少,便被派往城門參與守城,一身本事又報效無門。
“此戰失利,非大師之過!”
公羊慶話落不久,斜刺里走來一名將軍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光州府廂軍統領杜野,公羊慶側首望了一眼,苦澀一笑,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輕嘆一聲,那杜將軍又道,
“大師大材,可惜無用武之地……不如杜某修書一封,先生可前往京城”
公羊慶聞言,輕輕搖頭,神情不無憂慮道,
“摩尼教叛軍自渡江以后,其勢如破竹,接連攻下廬州,襄州,光州等地,恐怕這壽州城也撐不多久,即便在下去了京城也是枉然……”
杜野想了一想,心覺有理,當即輕輕點頭,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道,
“對了,杜某曾聽屬下說中原武林月前發布什么‘江湖追殺令’,許多武林中人紛紛前往九江城準備替天行道清剿天魔宗余孽,如今已然聚攏數千人,其勢已成,乃是除朝廷和叛軍之外第三大勢力,先生若是愿意可去那里看一看……”
公羊慶本是江湖中人,自然了解江湖中事,只是這些時日以來,一直負責監造兵器,可謂是與世隔絕。
曾經的中原武林門派林立,猶如一盤散沙各自為政,后來牧晨僅僅作了一個月的武林盟主,便又憤然辭去,放眼整個中原武林,除了牧晨之外,不知又有何人能夠一統江湖,想到此處,公羊慶不由好奇道,
“哦,不知這武林盟主高姓大名?”
杜野聽得公羊慶問話,想了一想才道,
“據說姓……姓牧,單名一個晨字,這人與我賤內同姓,我才有些印象”
“果然是他!”
公羊慶聞言,面色一喜,他心中早有猜想只是不敢確信,此時聽得杜野回答方才確認所料不差,杜野見公羊慶神色有異,不禁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