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聲銃響,那個喊話的逃兵,一聲慘叫,翻身掉落馬下,獻血噴灑一地。
還是尤振武。
他連續擊斃兩個逃兵,殺氣逼人。
四個旗長連同所有軍士,為尤振武氣勢所懾,心中都微微駭然。尤僉事殺人,也是不眨眼啊,寧夏鎮的兵,說轟就轟,一點猶豫都沒有。
其他逃兵嚇了一跳,再不敢留在橋頭區域了,急忙調轉馬頭,閃避到幾十步之外。
尤振武也不再理他們,令人將兩匹無主的戰馬牽了進來,又令人多點火把、豎起草人,造出兵馬眾多的假象。
這中間,武尚忠抓著石善剛問,聽到尤家軍在汝州負責斷后,全軍覆沒,丈人戰死沙場之后,他忍不住雙手捂臉,
嗚嗚的哭了起來。
“老石,可有孫督的消息”尤振武臉色也發白,他來到老石身邊問。
石善剛支撐著站起來,抱拳回道“孫督率親兵守東門,已經和闖賊鏖戰一天,其他不知”
尤振武明白了,老石打探到尤家軍的消息,又聽聞闖賊大軍已經攻破潼關南門,于是他不敢停留,急急返回報信。
“王定呢”尤振武再問。
“只知道他率榆林兵守衛潼關的大北門,其他沒有打聽到。”
尤振武心情沉重,壓著悲傷“辛苦了,先休息。”
轉身再回到胸墻前。
這時,又有幾個逃兵來到路障前,原來是前面華陰驛的驛丞和驛卒,聽聞潼關失守,慌的逃命,他們大部分都是本地人,面對咄咄逼人的運送營,他們沒有對抗,直接棄馬走人。
尤振武留住驛丞,和他談了兩句,然后才放他離開。
與此同時,岸邊淺灘的壕溝間卻是傳出了慘叫。
原來,那十幾個寧夏兵見石橋把守嚴密,難以通行,于是就想到繞道,也算他們經驗豐富,居然探到了河水的淺灘處,但就在為首的那兵以為大事告成,縱馬躍上淺灘之時,不想天黑路暗,一個不小心正好栽進了壕溝里,溝底倒栽的尖木洞穿了他的胸膛,他失聲痛叫,獻血咕咕,眼見是不能活了。
剩下的寧夏兵都嚇的原路返回。
不久,其中三個寧夏兵想通了,他們下了馬,牽馬往石橋來,口中呼喊愿意留馬。
見三人成功過去了,剩下的逃兵也不再猶豫,他們是戰場逃兵,沒有寧夏總兵官撫民的命令,就拋下陣隊跑了,如果寧夏總兵官撫民一會趕到,說不定第一時間就要砍他們的頭。
馬雖然重要,但終究比不過性命,于是他們最終都決定放棄。
只要留著命在,馬還是能搶到的。
不久,馬蹄紛沓,一大股的敗騎兵在石橋對面出現,人數不少,隱隱的將近有百人。
和剛才小股的逃兵不同,這股敗兵不但人數多,而且隱隱還有一面旗幟。
張旺選了一個大嗓門,站在石橋上大聲的呼喊“奉孫督令在此收攏潰兵,各部亮明身份和旗號,按序通過石橋”
“我們是寧夏兵。你們哪的”一個騎兵隊官沖上來喊問。
“我們是榆林兵,官總兵可在”尤振武問。
“你是誰”
一個全身披甲、頭戴六瓣將盔的將官從敗兵中躍馬而出。
他身邊有親兵點著火把,遠遠看,他年紀五十多歲,胡須已經斑白,神色疲憊,眼神也驚慌,好像還沒有從慘敗的尸山血海里面掙脫出來
尤振武遠遠看見了,然后向前走上石橋,高聲道“西安火器廠四品僉事副使尤振武”
官撫民借著火把光亮仔細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尤振武你該不會就是尤世威之孫,尤見龍之子吧”
“正是。”聽到提到自己父親,尤振武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沉痛。
官撫民“啊”了一聲,聲音里帶出的不止是驚訝,而是一種特別復雜的情緒。他像是看著一個怪人一樣的看著尤振武。
原來,隨著九月月末的連綿大雨,眾軍被雨水浸泡,苦不堪言之時,尤振武和左緒的賭局,在官軍大營漸傳開,最初是榆林兵,最后就是官軍各部就知道了,對于尤振武神準的判斷,眾軍或懷疑或驚嘆,但不論哪一個,尤振武的名字,都已經是人盡皆知,而是當汝州戰敗,逃回潼關之后,結合這些日子尤振武在西安做的那些事情,尤振武三個字,就更是響當當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