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杰已經下了馬,并親手從身邊的馬車里,扶下了一素衣連裙的婦人。
那婦人三十歲左右,杏眼桃腮,姿色艷絕,眾目睽睽之下,被堂堂副總鎮高杰親手扶下車來,卻一點都不羞澀。
不用問,就是邢氏了。
邢氏長的美,高杰則是高大挺拔,儀表出眾,乍一看,頗有點像后世里的男模,兩人頗為般配,高杰看向邢氏的目光里,更滿是愛意,也怪不得當初邢氏能看上高杰,并不惜一切和他私奔呢。
“噠噠噠噠”
尤振武恰走馬趕到。
見到眾人簇擁一小將出現,高杰心知是尤振武到了,不過他心自高傲,雖然尤振武短時間之內就已經做了很多令人驚奇的大事,更升為了總兵,但他卻也沒有高看尤振武一眼的意思,依然不緊不慢的扶著邢氏,目光看喬元柱,明知故問道“喬先生,來的就是榆林尤振武嗎”
“正是。”喬元柱道“尤總鎮年輕有為,深謀遠慮,有常人不及的才智。這可不是我說,是督師的原話。高副總鎮,你和他多結交,必有獲益。”
“是嗎那我一會必須領教。”高杰冷冷。話中似乎有其他意思。
這中間,尤振武已經下了馬,領著眾人,大步來到高杰面前,抱拳笑道“榆林尤振武,久仰高副總鎮的大名,今日終于是見到了。”
高杰抱拳“客氣,高杰這些日子聽你的名字,也如雷貫耳啊。”
尤振武笑“不敢,就是部下用命,又有些僥幸運氣罷了。”
見尤振武這么謙虛,高杰感覺舒服了許多,臉色忽然又悲戚“督師棺車在哪快領我去拜祭。”
這中間,他身邊的邢氏仔細看尤振武,眼睛眨都不眨
“隨我來。”
尤振武在前引路,將高杰一眾人領到了孫傳庭的棺車前。
“督師,高杰無能,愧對你的栽培啊”高杰摘了頭盔,跪在棺車前哭,他身后眾人,包括邢氏也都跪在了棺前,邢氏微微低泣,不時擦拭眼角。
尤振武靜靜看著,他能感覺到,高杰有真情,也有假意,當初如果不是孫傳庭識人,高杰不可能取代賀人龍的位置,但高杰流賊出身,偷嫂子的事情都能做出來,又能期望他對孫督師有多少的真意呢今日除了拜祭,怕也是有其他目的。
高杰手下搬來許多祭奠品,尤振武不得不閃到旁邊。
但他始終暗暗觀察高杰,心想如何勸說高杰,又如何能借用高杰之力,為可能的榆林之戰,創造一些好的條件呢
邢氏也一直偷摸看著尤振武。
更外面的一圈,所有的軍士卻都在偷瞧邢氏。
一些人甚至忍不住心猿意馬,暗暗吞口水
“噠噠噠噠”
就在祭拜中,忽然馬蹄聲急促,一探騎從后方急急趕來,到尤振武面前,勒住了馬,氣喘吁吁的報道“稟總鎮,稟總鎮,官道東面的原野里有大隊兵馬出現,西面也有兵馬出現,人數都超過上千人”
眾人聽了大驚。
難道這里是有賊軍嗎
李承芳更驚,心想,東面千人,西面千人,如果他們從兩邊夾擊,以榆林軍漫長的車馬隊,怕是很難堅守,很容易就會被他們截成兩段,幸虧有高杰的兩百騎兵在場,但隨即又想到,這忽然出現的兩隊兵馬,不會是高杰的兵吧如果是,榆林軍就等于是陷入了高杰的三面包圍之中。
“是何方兵馬”尤振武心中也驚,但臉上卻鎮定。
探騎道“東邊打的旗號是李,西面打的是胡。馬游擊和武千總,分別帶兵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