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定宇卻不屑:“不過小伎倆,就不信他不救。”
敵東營。
東營為左光先部和王永強部駐地,今夜他們要先行入城,因此早早就離了營,于城前埋伏,營中留下的只有老弱和后勤人員。
臨近子時,一直被羈押的柳直柳老先生忽然被驚醒了,這些天來,敵人好像忽然忘記了他,每日不在吊懸拷問于他,甚至沒有人搭理他,只是按時送來飯食,除了兩個老卒,他見不到任何人。
柳直頗為費解,心說這是怎么了,賊人怎么忽然不問我了,莫非有什么變故,向兩個老卒打聽,但兩個老卒什么也不知道,又或者不愿意告訴他,總之,他一無所獲。
又想自己出城以來,除了見了一面劉方亮,其他再無建樹,實在有負尤總兵的托付,夜來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忽然被驚醒,睜開眼睛,借著帳中微弱的光亮,他隱隱約約看見,有一人正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柳直心中一驚,霍然坐起:“誰?”
站立之人卻久久不說話。
“左緒!”但柳直已經是認出了他,聲音里透出怒氣,不知道為什么,同樣是叛賊,每次見到左緒,他情緒最激動。
左緒終于說話了,聲音沙啞:“柳先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天亮后,你就可以進城了。”
“你什么意思?”柳直驚疑。
左緒譏誚道:“告訴你也無妨,孫惠顯已經答應獻城,今夜子時,他就會打開城門,放我大軍入城……”
“你說什么?”柳直震驚無比,一下就跳了起來。
“我說,你一直以為的忠義,榆林副鎮孫惠顯,也要投降了。”左緒滿是嘲諷,像是再說,不唯我左家,也不唯我左緒,背叛朝廷,向闖軍投降的人多的是,你柳直何必一直揪著我左家,揪著我左緒不放呢?天下都是叛賊,你宣講的忠孝仁勇,已經過時了,大家都在趨利避害,追逐富貴,改投新朝。你自己,也該放下了。
柳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直覺告訴他,左緒沒有撒謊,此事是真的,但怎么可能,孫惠顯投敵?以他對孫惠顯的了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孫惠顯或許和左家私交不錯,但他的脾氣秉性,卻和左光先迥然不同,不要說現在城中糧草充足,人心穩定,就是糧草斷絕,山窮水盡之時,孫惠顯也絕不會投降,最終不是戰死就是自刎。
“不,不可能。”冷靜下來之后,柳直搖頭。
“有什么不可能?現在兵馬都已經出營,于城外埋伏,就等子時一到,他開門投降了。”左緒嘲笑。
柳直斬釘截鐵:“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如不信,我們賭一把。”
左緒沉默了一下,問:“賭什么?”
“如果孫惠顯真是開城投降,成了叛將,入城之后,我將親自手書,為你左家洗滌一番,我柳直從此不姓柳,改姓左!”柳直毫不猶豫。
“老先生這個賭好大。”左緒有些驚愕,意思是,如果這么做,不但我們左家,你也要身敗名裂了。
柳直道:“但如果不是呢,孫惠顯沒有投降呢?”說道最后,他睜大了老眼,死死盯著左緒。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