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李文英不解。
尤振武點頭,然后向她解釋:“現在我軍大勝,原先留在榆林的各地商人,很快就會離開,他們帶來的貨物,已經全部被征用,巡撫衙門會折算銀子給他們,而他們想必也不會空手走,這一次繳獲了不少馬匹,有一些劣馬我打算賣給他們,畢竟這些商人和蒙古人交易,主要也是為了買馬。”
“此外,和河套蒙古鄂爾多斯部的互市交易,還要繼續,榆林貧瘠,出產不多,不論糧食布匹還是其他,都需要從外地獲取,因此,能否與各地通商,關系到榆林的死生繁榮,這一些,既要民間的商人做,我們自己也得有人參與,既分一些利潤,也保證商路不會斷絕,如此艱巨任務,非有一個既通曉商事,又懂兵事的人去執行不可,我想來想去,覺得岳父大人最合適。”尤振武道。
李文英明白了,點頭:“明白了,明日我和父親說。”
“不了,還是明早我親自去拜訪吧,這么多天,我還沒有去過他那呢。”尤振武道。
李文英笑:“那也行。”
第二日一早,尤振武巡視軍營,聽取各將匯報以及俘虜處置進展,又去巡撫衙門,和都任老大人商議了一會后,就離開衙門,往城西而來他的老泰山,原陜西最大的糧商李青山就住在那里。
到了門前,不等通報,尤振武徑直就走了進去。
下人看見,急忙小跑著往里面通報。
這是一個二進的小院子,前三間后三間,非常之普通,和李青山在西安的豪宅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尤振武在廳堂坐了很久,茶水都快冷了,李青山才慢悠悠的后面轉了出來,尤振武知道,他是在擺老丈人的架子,管你什么掛印總兵官,外面傳的多么邪乎?也不管下人怎么通報,怎么催促,你多么忙,在我面前,你就是小輩,你就得等我。
尤振武明白其心思,但并不在意,他知道岳父就是有些小心眼,但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岳父。”尤振武起身喚。
“嗯。”李青山應了一聲,點點頭,在主位坐了。
尤振武不繞彎子,直接將今日來訪的目的說出。
李青山聽完,搖頭像是撥浪鼓:“我說呢,怎么一大早就跑我這來了,原來是有苦差事要給我,現在兵荒馬亂的,性命都不保,誰還敢做生意?你還是另找別人吧。”
“岳父,這不是普通商人,是榆林軍的軍商,我給你五十兵,隨身保護,但有需要,榆林軍隨時支援,另外,以后紅山堡互市,只許你一家和蒙古人交易,在我榆林境內,只要是你看上的生意,也可許你獨家。想想,現在榆林,不久綏德,延安,以后就是西安了。”尤振武畫了一張大餅。
李青山似乎有點心動,猶豫道:“巡撫衙門同意嗎?”
“同意,我剛和老大人談過,他全權委托,不會干涉。一來,給榆林增加商路,二來,賺了銀子,也可以多養兵。不然只靠朝廷的糧餉,榆林是支持不下去的。”
“老大人真的同意?”
“小婿何敢騙你?”
李青山還是搖頭:“那也難,再者,給榆林軍賣馬,和蒙古人交易,又得往各處購糧購物,我這算什么呢,是商人還是公干?賺了銀子又怎么分?”
尤振武知道他的心思,笑道:“為榆林軍,自然是公干。”隨后從懷著取出一份已經蓋了大印,寫了李青山名字的官身敕牒,說道:“如果岳父愿意,那從今日起,您就是榆林衛指揮使司衙門中衛所,從六品的所鎮撫了。”雙手托著,上前兩步,親自遞給李青山。
李青山眼睛一亮,忙起身接住,仔細看過以后,眼眉間都是笑,口中卻道:“這怎么可以,我無功無績,怎么能忽然變六品所鎮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