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指哪件事啊?”
童蘭有些不確定,但也有點像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耍個滑頭,自以為是的假裝糊涂。
“哼”
不過,對方只是“哼”的一聲,仿佛就看穿了童蘭的心思。
童校長只能無可奈何的說道:“關老師,這點小事都不想打擾您,我打算這樣處理”
于是,童蘭就把決定重復了一遍,然后問道:“您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狗屁不通!”
電話那邊這樣回道。
“老師說話還是這么直接。”
童蘭撇撇嘴,不過她覺得這句話似乎離自己很近,不像是在手機里,就像在不遠處一樣。
童蘭忍不住抬起頭,只見一名穿著樸素的灰色西裝,頭發花白、五十多歲將近六十的女士,突然舉著手機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嘩啦啦”
辦公室里的所有老師,不管帶不帶職稱,看到這個普通到就好像是美術館保潔員的老太太以后,全部站了起來,一個個紛紛叫道:“關教授,關教授”
只有童蘭和費悅明稱呼:“關老師。”
有些人眼皮靈活,特意搬了把椅子過去:“關教授您坐。”
老太太好像沒看到,直到費悅明搬過去一把椅子,她才踏踏實實的坐下來。
童蘭接了一杯溫水遞過去,雖然畏懼又有點心疼的說道:“大熱天您過來做什么呀,有什么事電話里說說就好了,難不成我還能不聽嗎?”
老太太抿了一口水,然后淡淡的說道:“本來辦公室空調就很冷,聽了這件事以后心就更冷了,索性出來曬曬40度的太陽。”
廣州夏天的地面溫度經常40,如果在這種天氣下曬太陽,基本上一曬一個不吱聲。
所以大家都聽出來了,關教授這是在諷刺自家學生呢。
偏偏童蘭和費悅明一臉的平靜。
費悅明心想被罵是師姐又不是我,我就負責告個狀,老師平生最恨欺負女性的男人,她知道了不會不管的;
童蘭就完全已經習慣了,自家老師說話向來很不好聽,甚至有時候可以用“刻薄、譏誚、蠻不講理”來形容。
不過童蘭也知道,其實老師心里根本不像嘴上說的那樣“惡毒”,再說二十多年都被挖苦過來了,還能不適應嗎?
“罵吧罵吧。”
童蘭有時候就這樣安慰自己,老太太能罵人說明她身體還行,這是好事。
“您老人家覺得處理的不滿意。”
童蘭看到老師喝完了水,一邊接過她手里的杯子,一邊很光棍的說道:“那您覺得應該怎么處理?”
“我這個曾經的校長,現在說話還能管用嗎?”
老太太斜睨著自己學生。
雖然這句話依然是諷刺和挖苦,不過因為實在很有喜劇效果,童蘭沒忍住笑了一下,辦公室里其他人也都跟著笑了。
“您說就是了。”
童蘭都不想和老師爭論,反正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我覺得事情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哪里能和稀泥處理呢?”
老太太這次沒有奚落童蘭,反而一臉認真的說道:
“既然要懲罰那個大一的女生,那么老夏的那個學生,他就得背一個更嚴重的警告處分,這才叫真正的不偏不倚,達到以正視聽的效果。”
“關老師”
童蘭剛想說些什么。
就看見老太太擺擺手,示意童蘭別開口,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老夏那個學生肩負著振興廣美的希望,那我問你,廣美這么多年倒閉了嗎?”
“央美和國美因為地緣的原因,他們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是我們比不了的,我也理解大家追求上進的精神,但是!”
老太太聲音一提高,童蘭和費悅明不由自主的立正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