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梔輕輕放下湯匙,說出的話讓毛太后大跌眼鏡。
“什么?”
這下連老陳都坐不住了,他雖然和鄧梔有業務上的來往,但是也不知道故人之女居然有這種“悖逆”的思想。
“是對周圍的小伙子不滿意?”
陳培松猜測道:“所以沒有結婚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有很多“未來可期”的年輕公務員可以介紹。
鄧梔搖頭。
“那是以前受過情傷嗎?”
毛曉琴又提出一個假設:“所以現在恐懼婚姻。”
鄧梔繼續否認。
“是不是結婚這件事,并不在梔梔姐的人生規劃內?”
陳著突然說道。
鄧梔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她以前和陳著之間的交流,基本都在“在校大學生創業、股票、中大學習網”等話題之內,沒有時間聊及情感方面的私事。
沒想到這個從小嚷著要娶自己的小弟,居然一語中的。
“叔叔阿姨,我一直覺得人生的意義并不完全是結婚生子。”
鄧梔并不是要和長輩辯論,估計在家已經和自己母親爭過很多次了。
她只是篤定的說道:“我現在可以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什么拖累,也沒有什么負擔,盡情的加班,隨意的熬夜,完全不擔心影響到另一個人。”
“那以后呢?”
毛曉琴脫口而出的問道。
這好像是所有中年長輩,聽說晚輩不想結婚組建家庭,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阻止理由。
“你老了怎么辦?”
毛曉琴勸道:“等到我和你媽這一輩去世,你在世界上沒有什么血親,你會時常感到孤獨的。”
“我可以用工作填補啊,就像今天這樣,大家都去過年了,我就把采訪工作承擔起來。”
鄧梔先是玩笑似的回道。
然后神色一凝,又有些認真的說道:“阿姨,【不婚不育】和【孤獨】應該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對我而言,孤獨應該是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
“這誰能理解嘛!自由?”
陳培松有點苦口婆心的勸說意味了:“世界上哪有絕對自由,自由都是相對的,巷子里的流浪貓看似自由,但是沒有家啊!”
老陳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領導干部了。
但是眼光也受到時代的局限。
畢竟再發展個二十年,“不婚不育”雖然不是主流,但也成為了一種被接受的選擇。
陳著是重生回來的,對這類事情的包容度就很強了。
另外,他也想打個圓場,這又不是辯論賽,沒有必要一方必須壓倒另一方。
“梔梔姐這種想法也沒啥大問題吧。”
陳著笑著說道:“不管是結婚還是不結婚,他們都有這樣選擇的理由。”
“你們說巷子里的貓很自由,但是沒有歸宿,但我看院子里的狗有歸宿,可是終身都得低頭。”
陳著一攤手:“所以誰都不用勸說誰,只要自己覺得正確就行了。”
“陳著……”
鄧梔又驚又喜,自己這個念頭其實很少人能夠認同。
就算曾經的好友和閨蜜,她們也都走在相親結婚生子的“正確道路上”。
自己仍然一個人奮斗在職場,享受工作中才能體會到的掌控感和成就感。
但也因為不同的人生選擇,彼此間的話題越來越少,關系也越來越淡。
沒想到陳著居然能夠理解,果然年少成名者,必然有常人不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