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醫院看看小嬋吧。」
「陳總·——」
萬旭林還想再說些什么。
「去吧。」
陳著溫和的說道:「我待會也過去。」
萬旭林這才沒有再堅持。
掛了電話后,陳著靠在椅子上深思熟慮。
自己給萬旭林的指導方針是「先禮后兵」,看看能不能先以正當方式從高勵杰手中購得哪怕一幅【花卉圖】都可以。
如果不行,那就讓萬旭林發揮他的「特長」,從高勵杰手里「請」回來一幅。
不過看萬旭林的反應,應該兩種方式都失敗了。
「實在不行,可能還得請關教授出面。」
陳著思索著這一步的可行性。
畢竟關詠儀教授現在是嶺南畫派的執牛耳者,而且也大概率是高劍父文化館的幕后資助人。
有了這一份淵源,再說我只是想買一幅畫,高勵杰可以不認我,但是總不能不給關教授的面子吧。
就這樣做了決定后,陳著收拾一下前往中大附一。
萬旭林搭地鐵要比陳著早一點到達,過年時的醫院也比往常冷清許多。
下午的太陽稍微沉下去一點,住院部晦暗不明的走廊上,浮著一種霧靄沉沉的空曠感,亮的地板磚反射著空氣中的凄涼,讓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道在鼻間纏繞。
萬旭林來到血液科的病房外面,因為太靜了,在走廊上就聽到女兒熟悉的說話聲。
「晴姐姐。」
萬玉嬋可憐兮兮的說道:「我能不能不要吃這么苦的藥啊。」
「不行!」
有個人強硬的拒絕了。
「這可是陳總找人托關系才讓一位老中醫開的藥方子,人家平時都是服務于大領導的,哪里會給我們老百姓瞧病。」
她哄著萬玉嬋:「看看這里還有阿膠和參茸,這一碗可是要比黃金還貴呢,
趕快喝下去!」
萬旭林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好像是叫「宋晴」的一個溯回女員工。
年紀不大但是做事很穩重,深得大老板的信任。
萬旭林沒去澳門之前,這個女孩子和陳總姐姐就經常過來陪伴萬玉嬋。
「沒想到.—·陳總又給小嬋花了那么多錢。””
萬旭林突然非常慚愧,有一種無顏再見陳著的內疚感。
自打萬玉嬋住進了中大附一,不管是醫藥費還是住院費,包括協調專家問診和看病,萬旭林全都沒有操心。
白血病以后想要治愈,在當前醫療條件下還需要更換骨髓,這又是一筆巨額費用。
不過陳總主動表示會一力承擔下來,
可是自己,連陳總交代的第一個任務都沒有完成。
「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用命來還?不知道有什么好退縮的呢?」
萬旭林低下頭,在心頭噬棄的碎了自己一口。
「——那好吧,我喝就是了。」
病房里的萬玉嬋雖然才7歲,但是因為生重病以后,母親直接丟下自己離家出走,父親又經常在外面做事,小小年紀已經體會了不少人間疾苦。
她大概知道這一碗藥的來之不易,端起來「咕嘟嘟」的喝了起來。
萬旭林站在外面,似乎都能聞到一股混雜著濃郁藥香的苦味。
片刻后,萬玉嬋大概是憋著呼吸喝完了,放下碗大口的喘著氣。
「快快快,吃糖吃糖!」
宋晴趕緊剝開一粒糖塞進萬玉嬋的嘴里。
萬玉嬋喝完苦藥又吃了糖,嘴里一直生口水的「嘶哈」著。
「好像小豬在槽里稀里嘩啦吃食的聲音。」
宋晴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