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著溫和的回應,從他臉上看不出前一刻的任何情緒。
萬玉嬋自從來廣州以后,因為營養與醫療條件都跟得上,慢慢的臉色都紅潤了一些。
想想見她第一面的模樣,七歲的小朋友瘦弱的好像才四五歲的年紀,萎靡不振的躺在萬旭林臂彎里,真擔心風大一點,就可能把她吹跑了。
「陳總。」
宋晴也站起身打個招呼。
陳著沖著手下大將點點頭,伸手撿起病床上的一根紅繩。
傳統中國結的編織手法,不過這是系在手腕上的,垂下的那一縷縷紅穗,猶如親人的牽掛和祝福。
「小嬋已經快編好了啊。”
陳著放在手里端詳片刻,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就和商店里賣的一模一樣「就是啊。」
宋晴也在旁邊給予鼓勵:「她爸要是知道,自己在本命年能收到閨女這樣一個禮物,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
「本命年送紅繩」也算是一個傳統風俗了,有些地方可能還要穿紅內褲或者紅襪子。
可惜的是,萬旭林不僅沒有看見,他甚至可能都忘記了今年是自己的本命年。
「陳著哥哥。」
萬玉嬋也仰著小臉,天真的問道:「爸爸什么時候能回來啊。」
萬玉嬋知道父親應該是給這個哥哥做事。
只是不知道具體做什么。
其實整個溯回都沒有人知道,萬旭林就有點像一個「編外人員」,但他的女兒又和大家很親近。
「快了。」
陳著面帶微笑,像回答又像沒回答:「等他回來就能戴上。’
「耶~」
萬玉嬋高興的比了一個剪刀手:「我希望明天就能見到爸爸!」
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帶著些許傍晚的涼意,宋晴擔心萬玉嬋感冒,走過去關上了窗戶。
只有陳著手中的「本命年紅繩」,輕輕搖擺了幾下,如同在另一時空的撞鐘,回應著這個重病女孩的禱告。
陳著從醫院回去后,當天晚上開始就關注「澳亞衛視」了。
澳亞衛視是澳門的一個官方電視臺,每天匯報著島上的各種時事。
如果萬旭林真要搞點什么,必然會上這里的新聞。
因為澳門實在太小了,它以前就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小漁村,在一個「村」的基礎上拓建而成的城市,能指望有多大的面積呢?
如果具體一點的形容,它只有廣州的1/220大小,和浦東機場的一半差不多大所以對澳門人來說,看本地新聞一個澳亞衛視就足夠了。
只是這個電視臺其他省份看不到,廣州也是因為地理位置毗鄰的原因,才被允許購買播放權。
萬旭林去澳門的當天晚上,澳亞衛視沒有任何特別的新聞。
但是第二天上午,當陳著再次打開電視的時候,很快一條短訊引起了陳著的注意。
主持人念著稿子說道:
居住在黑沙環廣福祥花園的高先生早晨報警,昨夜家中有小偷破壞門鎖進來,偷走了父親留下來的四副珍貴遺留畫作。
通過路邊監控,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治安警察局馬耀泉副局長表示,該凝犯已經乘坐偷渡貨輪前往越南,接下來我們將和越南警方合作,盡早把對方繩之以法。
同時,馬局長還提醒各位街坊,晚上睡覺前要檢查門鎖和窗戶,遇事迅速撥打999,治安局將對違法犯罪行為給予嚴厲打擊·
「四副?」
陳著被唬了一跳,心想這就是你的辦法嗎?
通過「高」姓稱呼、事件本身、還有黑沙環廣福祥花園這個地址,陳著基本能確定失竊者應該就是高勵杰。
盜竊者不用說肯定是萬旭林了。
果然,高端的詐騙最后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方式搞定。
什么科技含量,什么燒腦騙局,全都比不過深夜的一把小錘。
「看什么呢?」
這時,陳培松從臥室里走出來,看到兒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陳瞅了一眼電視,這時澳亞衛視已經在八卦「周杰倫與侯佩岑」的緋聞了。
「周杰倫女朋友不是蔡依林嗎?’
老陳拍了拍肚皮,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