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侄子陸秉棠,畢業于普林斯頓。
你外甥女的老公劉鴻漸,沃頓商學院的高材生。
他們確實達到了那個標準,但是在很多方面,宋作民覺得他倆綁一塊都不如陳著。
只是陳著現在的履歷上確實沒有他們倆耀眼,宋作民也不想多做無謂辯解,時間遲早會驗證這一切的。
“能分開的,你不阻攔也能分開;不能分開的,你使出渾身解數也沒用。”
宋作民起初還很有耐心的勸道:“一個寒假沒見又怎么樣呢,難道回學校后就見不到了嗎?”
“所以我才打算把微微送出國,和你商量時不是也同意了嗎?”
陸教授提高一點音量。
聽到母親這么說,宋時微輕蹙一下婉約的秀眉,平靜的看向父親。
“不是……”
宋作民明顯愣了一下:“我同意閨女出國,只是覺得她可以增長見聞和開闊眼界,壓根沒有考慮陳著這方面的因素,你不要把兩件事混在一起說。”
“你!!!”
陸教授冷峻雍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煩躁,掩蓋了身上清雋的書香氣息。
她覺得丈夫多變且沒有原則,因為疼愛閨女,所以什么事都順著微微。
“這種事你不應該和我統一思想統一戰線嗎?”
陸教授也不顧就在白云機場,直接指責丈夫。
宋作民感覺妻子純粹在無理取鬧:“你做得不對,我為什么要和你站一邊?”
以前也是這樣,自己白天要考量和決斷很多公務,晚上好不容易回到家想放松一下,結果就因為一些事情沒有順著妻子的意思,結果又被拎起來“審判”。
這種爭吵內耗了大量的精力與能量,讓人的精神愈發疲憊。
家也不再是一個放松的地方,反而時刻要警惕隨時可能變成戰場。
時間一久,宋作民寧愿睡在辦公室,至少耳邊能清凈很多。
“我為你們父女倆付出這么多,你們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站在陸曼的角度,丈夫工作很忙,閨女能有現在的模樣,全都是自己辛勤栽培的結果。
怎么到最后,全家人都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這就是宋董與陸教授的主要矛盾,并且目前來看,如果一方不能主動妥協退讓,冷戰還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司機搬好了行李,遠遠的站在一邊。
這個距離的把控,恰好聽不到吵架的內容,但是又能注意到領導有什么需要。
只要宋作民一招手,司機立刻就能跑過來。
果然能夠成為廳級領導的司機,必須得有點小智慧。
雖然宋作民與陸曼的社會身份都很煊赫,但夫妻間吵架是不看這些的,在彼此的眼里,對方就是滿身缺點的普通人。
眼看家庭矛盾隱隱有升級的趨勢,一直沉默不語,仿佛對這一切已經習慣了的宋時微,突然淡淡的說道:“我不去國外。”
“什么?”
陸曼不悅的盯著閨女,仿佛在說這件事你沒有決定權。
宋時微目光幽涼,猶如寂靜佛堂里的長明燈,始終不偏不倚亮著清冷的燭光。
直到出現一位拜佛的信徒,他虔誠跪拜時掀起的氣浪,無意中讓燭火左右晃動起來。
那一刻,仿佛是動了凡心。
“我看見陳著了。”
這是sweet姐下了飛機后的第二句話。
宋作民與陸曼順著閨女的視線看過去,陳著果然正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