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教授特意糾正一下:「這可是八院的交流賽,基本匯聚了國內所有優秀的美術生,如果能嶄露頭角,怎么就不能被稱為年輕一代最值得期待的學生?」
「要知道當年—」
費教授瞄了一眼童蘭,把即將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童蘭已經猜到這位師弟那剩下的半截話,笑著開口道:「這也沒什么不能講的,當年我在八院交流的名次是第四。」
其實廣美在八大美院中的綜合排名也是中等,原來打算把希望寄托在賀元暢身上,沒想到關教授能把天資更高、心思更單純的俞弦挖掘出來。
「國美央美這兩年也就一般吧。」
班主任肖永芝也不愿意長他人志氣,著手指頭的數道:「比較突出的學生就是藺靜琳、高青旋、紀嶼南和譚綺,我看過他們去年的作品,不見得比俞弦水平高很多。」
「你也說是去年了。」
這時,關老教授沉著聲打斷:「他們現在這個年紀,正是漲畫的時候,這一周和上一周的作品可能都不一樣,更何況隔了一年。」
肖永芝吐吐舌頭,她也是個碩士畢業生,但是在關教授面前,稚嫩的和俞弦她們沒什么區別。
「但是!」
老太太突然又一個轉折:「離真正交流還有半年多,只要刻苦用心的打磨,
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只不過」
關教授警了一眼「乖巧低調有禮貌」站在旁邊的陳著,冷哼一聲說道:「有些人別到時候又用一些稀奇古怪的筆名了!」
大家聽了,都用一種「逗趣」的目光看向陳著。
陳著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陪著職業性的假笑,心里卻疑惑不已。
什么叫古怪的筆名啊?
這個問題直到去食堂吃飯的路上,才在吳妤嘴里得到答案。
「你是說【迎春杯】書畫比賽,s姐的落款筆名是陳著?」
陳著幾乎要驚訝的叫出聲。
要知道「迎春杯」在省內還是有些影響力的,而且又打著弘揚奧運精神的帽子,必然會登上《羊城晚報》等各大報刊的。
當然肯定不會是頭版頭條的位置,可能在b版某個頁面上,空出一塊地方報道下這場比賽的結果,也就是獲獎者名單。
「俞弦,你看你家陳主任,震撼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吳妤看到陳著嘴巴都合不攏,趕緊拿他尋開心。
「是嗎?」
俞弦有些不信,她和陳著關系很親密,只差那最后一層薄薄的關系沒有捅破。
要說向來穩重的陳主任,會因為這種事驚駭到說不出話,那好像也不太可能。
可是,他又確實是在愣神。
俞弦也不顧食堂門前人多,川妹子從來都不會藏著愛和喜歡,于是大大方方的拉了拉男朋友的胳膊。
「哎~」
陳著這才反應過來,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只能祈禱sweet姐那邊看不到這份報道了。
不過兩人認識這么久,好像宋時微對藝術繪畫類的訊息并不太關心。
這樣一想,陳著逐漸放下心來,神情也慢慢恢復正常,撓撓頭對俞弦說道:
「我剛剛就是突然明白過來,關教授明明就是對你抱有很大希望,感覺你以后真會成為那種很有名的年輕藝術家。」
「我只能站在灰撲撲的地面上,看你在藝術的瑰麗天空里徜祥遨游。」
「什么意思喔?我是風箏嗎?在天上遨游——」
俞弦側著腦袋,蜜糖棕色的微卷長發垂下,覆住天然嫵媚的眼梢。
她好像有些沒完全聽懂陳著的意思,但又好像明白了一點。
陳主任的意思,好像是擔心自己會離開他嗎?
「傻乎乎的.」
俞弦心里想著。
她牽起男朋友的手,然后用自己的食指,勾住陳著的食指,像兩條繩子編織纏繞成的一根線。
「看!」
俞弦巧笑如花:「那我把風箏的線交給你,你只要不松開,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