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弼和吳三桂來到南明之后,日子并不算太好過,起碼和以前在遼東的時候差遠了。
在這里沒有了以前的權勢,更不能像以前那般不斷地從朝廷手里要來大量的錢糧去養私兵。
如今失去了兵權,只能留在南京城外的大營練兵,而練兵的錢糧也都不歸他們掌握,人員任命也與他們無關。
除了練兵,他們在營中什么權利都沒有。
要不是手下還有一些從遼東一塊逃回來的親兵家丁在,日子只會更難過。
“長伯,來,陪舅舅喝一杯。”祖大弼端起手里的酒盅,向坐在對面的吳三桂比劃了一下。
吳三桂端起桌上的酒盅和祖大弼碰了一下。
兩個人一飲而盡。
嘶啊!
“還是虎賊的高粱釀夠勁。”吳三桂嘶啦了幾下嘴,放下手里的酒盅,端起酒壺為祖大弼手邊的酒盅斟滿,然后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夠勁沒用,人家不喜歡咱們北地的烈酒。”祖大弼看著酒盅里透明的液體,嘴里輕嘆了一聲。
從遼東千辛萬苦來到南明,最后卻落得一個不受重視的下場,酒水喝進肚子里雖然是辣的,但心里卻是苦的。
“總兵這是怪我不該來大明?”吳三桂瞅向祖大弼。
而祖大弼并沒有說話,只是埋頭喝著酒。
吳三桂明白,對方這是怪他出主意來投靠大明朝廷。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化解掉祖大弼心中的疙瘩,不然兩個人在大明這邊的日子更難過。
想到這里,他說道:“咱們留在大明總有機會,要是留在遼東,這會兒恐怕已經成了虎賊的刀下亡魂,我知道舅父你不能掌兵權,心有不甘,可舅父你想過沒有,咱們才是最了解虎賊兵馬的將領,朝廷早晚會用到咱們,那時便是舅父重掌兵權的那天。”
聞言,祖大弼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灰暗了下來。
他道:“朝廷不止我一個總兵,沒什么機會得到重用。”
這段日子在南京城,他感受到了什么叫世態炎涼。
曾經他們祖家扼守遼西走廊的時候,明朝上下沒人敢輕視他們遼西的將領,現如今卻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
“朝廷的將領是有不少,可那些將領都是什么樣,舅父應該清楚,指望他們能對付的了虎賊嗎?”吳三桂看著祖大弼。
“肯定不行。”
祖大弼搖了搖頭。
連曾經讓明軍撓頭的清軍,都拿虎字旗沒有辦法,反而連遼東都丟了,明軍就更不行了。
“舅父覺得眼下朝廷有幾個將領比得上咱們?”吳三桂再問。
祖大弼想了想,說道:“眼下朝廷還是有幾個能打的將領,但要說比咱們強,那倒未必。”
不是他看不起南明朝廷的武將,而是北地的戰爭和南邊不一樣,就算有一些適合在南方作戰的將領,未必適合北地。
吳三桂點點頭,說道:“舅父說的是,朝廷的將領雖多,但真正能用的沒有幾個,能夠媲美舅父的更是少之又少。”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朝廷不愿意把兵權交給咱們,又有什么用?沒有兵權,咱們的命都要攥在別人的手中。”祖大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