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豐富的想象力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就開始變得熱情了起來,放下簸箕就連忙迎了上去“哎呀,小伙子,來,坐坐坐。”
“”蔡寶權愣住了。
“你是第一次到我們鄉下來吧”村婦略顯窘迫的不停在裙擺上擦著手,像是怕弄臟了蔡寶權的衣服,她一邊招呼蔡寶權落座,一邊笑著介紹起了家里長短“你瞧,我不知道你們一起回來,什么都沒準備。”
“”蔡寶權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村婦轉頭看向門外,看向了那漆黑而又陰森恐怖的走廊“團兒呢她沒一起回來嗎”
團兒
村婦的口音比較重,蔡寶權勉強能聽得懂這是巴蜀的方言,當他聽到村婦口中的團兒,蔡寶權鬼使神差的,開口道“你是說王韻”
“哎對,韻韻,你不曉得吧,團兒是她小名。”村婦眉開眼笑道。
這棟磚瓦房是王韻的老家。
這里是蔡寶權本來要前來的目的地,準備放手大干的地方,甚至于被他弄丟的背包里,還有一張張寫好的大字報,以及王韻的果照和床照復印件。
眼前這個村婦就是王韻的母親。
因緣際會,因果糾纏,罪孽與業力凝聚成了冥冥中不可抗的絲線,將蔡寶權與此地鏈接在了一起,他向村婦一口道出王韻的名字,不是猜測的結果,而是他早已心有預感,這里就是他的罪與罰之地。
按照既定的因果,推動時間前進,衍變出即將發生的未來。
蔡寶權見證了神跡。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鬼地方,玩起了什么真人求生游戲,那么蔡寶權肯定已經坐著長途車趕到了王韻的老家,并把王韻全家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此時蔡寶權看著眼前的村婦,一時間有口難言,他被這衍變出來的未來震撼到了話都說不出來。
“團兒呢她沒跟你一起嗎”村婦沖著門外的走廊張望。
她似乎只能看到本時間線內所存在的事物,門外的陰森走廊,她看不到,蔡寶權順著她的視線一起向門外看去,蔡寶權艱難的開口道“她還沒回來吧”
“哦。”村婦沒做他想。
她順勢拉著蔡寶權來到土炕邊坐下“小伙子,你是哪兒的人呀。”
“我青陽。”
“青陽那可是個大城市嘞”村婦興致勃勃的打聽道“你跟我們團兒是咋認識的”
蔡寶權張了張嘴“我跟她認識是因為”
因為表哥炫耀自己奴役的債奴,所以就把蔡寶權叫了過去,他與王韻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不堪入目的小旅館內,但是話到了嘴邊,蔡寶權看著村婦清澈而又期望的目光,他順勢說道“是我表哥介紹的。”
“王韻想干點兼職,賺一些外快,正好我表哥的人脈比較多,就給她介紹了幾個活,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我跟她就是在學校外面一起干活的地方認識的。”
愛好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村婦也不例外,即使是自己閨女的八卦她也很喜歡聽,看著眼前這個白白凈凈的小伙子,說話好聽,又有禮貌,村婦越看越是滿意“哎呀,差點忘了,你們大老遠回來一趟,肯定還餓著肚子吧,你在屋里歇會兒,我去田里打點菜去。”
“不用客氣了,阿姨。”蔡寶權連忙起身。
村婦開心的小跑了出去,從磚瓦房另一邊的門跑進院子,提上菜籃急匆匆出了門,蔡寶權站在屋內的窗戶前,看著村婦遠去的背影,他開始沉思,他開始懷疑,他開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