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兒已經被當做活祭,砍掉了手腳,塞進了壇子里。
“吳王村供奉著一位人面犬身的仙家,名為"禍方",每年中元節,村里便要向"禍方"獻上一名人面犬身的童女,取悅仙家。”吳仇話語中散發著深寒徹骨的恨意:“當年我母親于心不忍,偷偷放走了一名拐來的童女,因此被我父親懷恨在心,將她殘忍殺害,我本以為我能逃離這不堪回首的過去,不曾想,我的孩子也遭了毒手,沒能挺過改造的環節,斃命于壇中。”
“賤民與吳王村有血海深仇,若仙家愿為賤民報仇雪恨,賤民此生當牛做馬,奉上仙牌位,日夜焚香禮祭,直至此身消亡!”
“懇請上仙垂青!”
這可能是吳仇一生中僅有直面仙家的機會了。
比起虛無縹緲而又不可名狀的“漓”,顯然還是眼前這個附身于少年身上的“仙家”更為真實,畢竟這是吳仇親眼見到的仙家,別說什么原則與尊嚴,只要這位仙家能為他報仇,他可以為了仙家去做任何事。
吳仇五體投地趴在地上。
他不敢抬頭,不敢直視仙家,唯恐冒犯了仙家的威嚴,只得用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用最真摯最虔誠的姿勢表達著自己的卑微,默默等待著仙家的發落,而李良看著他這副姿態,心中卻是回味著他之前講到過的名字——禍方。
“這群白癡真的是什么都敢拜啊……”李良終于知道那種隱隱威脅到自己的第六感預警是什么了。
地球上的神話故事體系中并沒有關于“禍方”這個名字的記錄,也就是說,這個“禍方”很有可能是域外的神話生物,李良服氣了,人蠢起來的時候真的是什么蠢事都干得出來,連地外文明的神話生物都敢拜,要是這些人拜了個假的那還好說,如果拜的是個真的,那可就不是死幾個人就能收場的了。
“你拜的仙家叫什么名字?”
“啟稟上仙,賤民所拜仙家名為"漓",如若上仙感興趣,賤民可為上仙抄錄一份"漓"的請仙頌令。”吳仇在跪拜李良的過程中,那原本正在侵蝕他的仙力不知怎的就安靜了下去,甚至就連他當面拜另一個仙家,把“漓”的底子賣了個干干凈凈,“漓”的仙力都沒有再產生過波動,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漓”已經被少年身上的仙家嚇破膽了一樣,以至于對他這個叛徒都不敢處理了,灰溜溜撤回了仙力。
至于地上趴著的這具傀儡。
沒有“漓”的仙力加持,本就被李良一腳踢碎了下半身的黝黑青年,身體出現了崩潰的征兆,那異化出來類似于蛇軀的血肉開始加快干癟了下去,李良沉思了片刻,旋即對這具傀儡問道:“你真身藏在什么地方?”
“稟上仙,上仙請在此地稍作等待,賤民這就來覲見上仙。”黝黑青年說罷,他兩眼一翻就死了。
大約二十來分鐘左右,一個單薄的身影悄然靠近了這里,正是吳仇的本尊,然而當他以真身親臨回到現場時,卻是又看到李良和那些被深度改造后的大狗打在了一起,吳仇怔了怔,心下立刻暗道不好:“壞了,忘了在傀儡臨死前喝退這些大狗!”
后山的大狗只認吳王村宗家人,像吳仇這樣的外親族人同樣在大狗攻擊范圍之內,不過他這些年攻讀的奇門遁甲之術也不是白學的,只見吳仇強撐著身體加快了腳步,趁著大狗們都被李良吸引住的時刻,他快速來到了黝黑青年的半截尸體旁,提起背在身后的工具包,從里面翻找出了一排銀針。
吳仇以針數接連刺入傀儡的三焦經絡與少陰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