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準和拍攝的過程中,望遠鏡的幀會在每次曝光后輕微移動,以抵消宇宙射線撞擊和其他問題的破壞效果。
這是一種全新的技術,通過抵消機制,拍攝的過程中如果有一個不好的像素,它就會被來自好的像素的信息填充。
經過多重曝光后,這些單獨的圖像就可以對齊并組合成一張更清晰的照片了。
面前的這張參宿四的照片,就是通過中波段的紅外光拍攝儀器完成的。
從圖片上來看,參宿四位居于圖片的正中央,是一顆黃色的明亮恒星,看起來就像是打在黑色的盤子中的一顆雞蛋,明亮的黃紅色區域呈現出橢圓形。
或許是拍攝的時候它正在進行一場猛烈的恒星活動,以至于左邊的核心區域略微有小部分的突出。
就像是你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碗中的蛋黃,卻沒有將那層薄膜戳破一樣,有些變形,但整體依舊是個圓形。
這或許是一場猛烈外層物質拋射,導致表面出現明顯的凸出,也或許是一場類似于太陽表面的耀斑活動。
即恒星表面局部區域突然有大規模的能量釋放過程,引起局部區域瞬時加熱,導致這部分區域會猛烈的向外發射各種電磁輻射,并伴隨粒子輻射突然增強。
不過相對比太陽來說,晚年的參宿四活動可要劇烈太多了。
2019年,天文學家通過哈勃望遠鏡發現它進行了一場超大規模的‘爆炸’。
一場恒星膨脹導致的大規模拋射活動導致參宿四的表面被炸掉了一大塊,釋放出來的表面質量拋射規模卻是太陽日冕活動的4,000億倍。
這也導致它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亮度肉眼可見地暴跌30%,從原本的‘紅燈泡’變成了‘紅蠟燭’。
這場猛烈的活動,正好在徐川完成‘參宿四是一個雙星系統,氫包層內擁有一顆伴生恒星’研究工作后不久。
當時的整個天文學界都被它嚇了一跳,大家都以為它要進行超新星爆發了。以至于全球天文臺的望遠鏡跟被捅了馬蜂窩似的轉向它,觀察它。
而哈勃望遠鏡傳回的照片讓所有人脊背發涼:這顆恒星的表面裂開了一個巨大的暗斑,失去了足有200個地球并排那么寬海量物質,周圍裹著新噴出的塵埃云,活像人咳嗽時吐出的黑痰。
但后面的時間證明,這場放到太陽上足夠徹底毀滅太陽的猛烈拋射,并沒有對這個大家伙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它內部的物質很快就填充好了這個巨大的缺口,并重新修復了光球層,亮度也重新恢復了正常。
以至于天文學界最終‘白高興’了一場。
不過受徐川此前的研究,證明了參宿四是一個雙星系統,以及參宿四本身就處于晚年的影響,目前天文學界對這顆超大質量的紅超巨星的關注可謂是相當的密切。
而對于這顆晚年恒星,徐川的興趣也不小。
畢竟有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它進行超新星爆發,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絕對是一場學術界的盛宴。
翻閱了幾張外太空望遠鏡拍攝回來的照片后,他饒有興趣的開口道:“常老你這邊有沒有這幾張圖片對應的miri數據?”
“有,怎么了?”
常華祥院士點點頭,應了一聲后看了過來。
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了遙控筆,徐川翻看了一下照片,指著上面的兩張圖片開口道:“這幾張照片拍攝的時間僅僅間隔了28個小時,但第二張照片的亮度似乎比第一張要更高一點嗎?”
“有嗎?”
常華祥仔細的看了看,端量了好一會后輕輕的搖搖頭,道:“我看不太出來,可能是眼睛不太好使了吧。”
徐川:“看看的miri數據就知道了,我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的樣子。”
略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問道:“這些參宿四的觀測數據沒人分析過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