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夸張的延遲,他不可能選擇在地球上進行指揮正常行動,除非是國家愿意放他前往火星軌道。
但很顯然,目前來說這還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在徐川和地球總指揮中心無數人共同等待著即將開展的馭星工程的時候。
另一邊。
遙遠在上億公里的火星外太空軌道上,火星地球化工程施工團隊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所有人都各司其職緊張有序的忙碌在現場。
充當現場指揮中心的瀚海號·二代航天飛機的機艙中,在經過改造后的指揮室內,來自華科院的張榮橋院士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現場的工作。
理論上來說,這份工作原本應該是由徐川親自指揮進行的。
但考慮到地球和火星之間的遙遠距離,以及航天過程中的不確定性與安全問題,最終由長期從事一線從事深空探測技術研究工作的張榮橋院士代替徐川在一線進行指揮工作。
作為華國行星探測工程總設計師,這位張榮橋院士曾主持完成了華國行星探測工程的規劃和實施方案論證,主持完成華國首次火星探測(天問一號)任務的研制和實施。
并在國際上首次通過一次任務實現火星環繞、著陸、巡視探測,使華國成為世界第二個實現火星巡視的國家,一舉跨入國際先進行列。
不僅如此,他還曾擔任過探月中心總工程師和探月工程副總師,負責嫦娥一號、二號工程測控系統研制和建設等等工作。
毫無疑問,這是位成熟穩重且經驗豐富的航天老人,任命他代替自己在現場進行指揮,徐川也沒什么意見。
浩瀚的深空中,隨著各小組完成了對設備的最后檢查,也隨著一切正常的應答從負責馭星一號隕石的航天飛機上傳來,站在瀚海號航天飛機指揮中心,一臉沉肅的張榮橋院士終于發出了‘馭星一號,啟動!’的指令。
隨著這聲指令的下達,遠在火星環繞軌道數千公里之外的馭星一號隕石背面的引擎陣列噴吐出藍白色的等離子流。
在精衛·隕石推進裝置與一系列的輔助推進設備齊心協力的控制下,這顆自小行星帶深處拖曳而來的隕石緩緩掙脫了它自身的軌道枷鎖,朝著下方那顆鐵銹色星球不斷加速俯沖而去。
與此同時,遍布在火星深空軌道上的繁多衛星也紛紛在智能系統的操控下全程跟蹤著馭星一號隕石的狀態與飛行軌跡。
這些數據將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實時傳遞到四周的航天飛機上,由上面搭載的分布式超級計算機進行處理,實時調整安裝在隕石上的精衛推進裝置,以保證最終的撞擊坐標、速度、角度等等一系列指標都符合預初的規劃。
而另一部分則會通過火星和地球之間的中繼衛星傳遞回地球的總指揮中心,放映在那面足夠現場所有人都清晰看見的落地大屏幕上。
當張榮橋院士發出了‘馭星一號,啟動!’的指令后,在經歷了長達六分多鐘的等待后,那一道沉穩的聲音,終于伴隨著精衛引擎陣列噴吐出幽藍等離子流傳遞到了總指揮中心眾人的眼耳中。
那搖曳在馭星一號隕石尾部的藍白色狹長尾焰,就如同一柄熾熱的光劍刺破了深邃黑暗的宇宙,在遙遠的星空中中拖曳出長達數百米的等離子軌跡。
在這一刻,它已經不僅僅是燃燒產物,更成為了人類工程學與宇宙物理共同譜寫的光之詩篇,在那顆銹紅色的星球與漆黑深空的交界處,鐫刻下短暫而壯麗的航跡。
落地屏幕前,徐川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噴吐出幽藍的等離子流的馭星一號隕石上。
總控制室中,其他人的表現也幾乎一模一樣,生怕自己的呼吸干擾到了這顆隕石的軌跡。
即便是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也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目光投遞了過來,眼神中寫滿了期待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