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好的買。”
小娘子敢花錢,花平不意外,蘇家鋪子一直都是小娘子在打理,她可能會嫌馬貴,但要是確定買,也是舍得銀子的,于是便幫她選馬。
今天跟蘇若錦出來的除了毛丫,還有秋月,二人站在她身后,一邊一個。
毛丫第一次跟小主人來這么雜亂的場合,神經很緊繃,東張西望,各種防范。突然,她在人群看到了個見過的面孔,此人神態跟以前在鋪子外見到的完全不同,很是納悶,目光一直盯著他移動。
花平選馬,一匹一匹摸過去,蘇若錦捂著鼻子抬腳也要跟過去,卻被毛丫伸手拉住,她轉過頭,發現毛丫姐并沒看她,而是緊緊的盯著嘈雜擁擠的人群,“怎么啦?”
“二娘子,那個中等身量方臉男就是前一段時間想桂姨心思的男人。”
想桂姨?讓蘇若錦多看了眼,但也就一眼,又要去看花平怎么選馬,毛丫卻拽著她的胳膊不松手,“二娘子,這個人跟以前蹲在鋪子對面不一樣,鬼鬼祟祟的好像要干什么壞事。”
毛丫這話成功引起了蘇若錦的注意,她又盯向移動的人群,看那樣子好像火車站的扒手,或許是感覺到有人盯他,那方臉男朝這邊看過來。
蘇若錦與毛丫二人迅速避到高個子行人身后,避開了方臉男,就在她轉身避開的瞬間,余光里,那方臉扒手好像得手了,左顧右看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擠在人群中遠去。
蘇若錦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香囊,等抓住香囊摸了兩把后,暗自發笑,香囊里裝的不過是幾個零錢,她的錢現在都在毛丫身上呢。
連忙囑托:“丫姐,當心點,荷包不要被人順走了。”
毛丫搖搖頭,“他不是蟊賊。”
蘇若錦:……
毛丫:“我看到他塞了個東西給胡子男。”
塞東西?后世未解放時屬于地下黨接頭,解放后那就是特務搞破壞。在大胤朝的地盤上搞接頭,豈不是間諜?
蘇若錦覺得自己腦洞太大,或許就是一般的拐賣人口、或是販五佛散的呢?都有可能。
不過都是壞人壞事,蘇若錦連忙奔到花平身邊,伸手拽她,滿臉咱們單獨說話的模樣。
花平眉毛一動,朝自己摸的馬看了眼,一匹棕色中等身量馬,性情還算溫情,給蘇言禮這個文人騎,也還行,他正想問小娘子意見呢,沒想到人家先看中了。
果然是人精小娘子,連第一次看馬都這么厲害。
花平被小娘子拽到最邊緣一匹馬邊上,蘇若錦示意他彎腰低頭,“花叔,毛丫姐說看到了以前蹲在早餐鋪子對面想桂姨心思的方臉男,看到他塞了紙條給一個胡子男,那胡子男長得不像中原人。”
花平倏一下看向人群,目光如隼。
他瞬間聚集的態度與氣場,與前一秒判若兩人,要不是蘇若錦有成年人的芯子,早就被嚇住了,她不動聲色的看著花平目光移動,最后看似不慌不忙的收回來。
“沒事,就是小蟊賊。”
蘇若錦:……就你這如臨大敵的模樣,騙誰呢?
以前,蘇若錦就對花平的身份有所懷疑,懷疑他是高門大戶放在外面打探消息的街溜子,可剛才那如隼的眼神,跟影視劇里反間諜的情報人員簡直一模一樣,難道他是皇城司放在外面的耳目探子?
皇城司類似于錦衣衛,叫法不一樣,但功能是一樣的,如果他們探查的人是大奸大惡之人,那就是耳目,如果他們好壞不分什么人的秘都告,那就是朝庭爪牙。
蘇言禮是國子監夫子,純文人,跟朝庭搭不上啥邊,帶著蘇若錦也不了解大胤朝庭,她期望花平是個正義耳目,千萬別是朝庭爪牙。
花平絕對沒想到,陪小娘子買個馬,一個眼神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過他這個‘耳目’,并不是被派遣伺察臣民動靜報告皇帝的探子,而是專門探察敵國探子的探子。
那個方臉男,花平早就見過了,甚至他蹲在蘇記早餐鋪子外一段時間時,讓人查過他背景,很普通,就是巷子里一戶沒爹只有一個老娘的普通住戶,因為沒錢娶妻,快三十了,還光棍一條,跟很多幫閑一樣,有活就干,沒活就蹲在市集里等來活,真沒查出什么,沒想到今天被小娘子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