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一直以為老師的房子是自己買的,他詫異的望向蘇若錦,據他所知,蘇家生意賺的錢足夠買一套像樣的二進二出大宅子了。
為何沒買?難道蘇家賺的錢還有別的用途?或者有人隱形的收蘇家的錢?
蘇若錦被趙瀾看得心虛,可轉念一想,她家住的房子又不是樓店務的,不屬于富戶侵占貧者資源,她心虛啥呀,瞬間一笑,心道,住的好好的,等那天想買了再說。
趙瀾見小娘子渾然不在意,按下疑惑暫且不想,微微轉頭,余光看向燕王趙四,感覺他為樓店務的事好像急了。
也是,都十月份了,公租房還沒開始修繕,冬天的第一場大雪,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來了。
他垂眸,心道,老師只是個國子監博士,能他解什么惑呢?
趙四面上一直帶笑。
蘇言禮見他還等自己回話,有些不解,都回過了,怎么還等著呢?難道……
他心頭一動,哦,馬上接著說道,“下官租的院子并不是樓店務的公租房,租的是一個民間的四合院。”
“那以前租過嗎?”
“回殿下,三年前從公租房搬出來的。”
“為何搬出來?”
蘇言禮當然不能說因為晉王府的惡仆侵占公共資源,他好不容易才從坑里跳出來的,而是難為情道,“臣生的孩子多了,公租房顯小,只好搬出來。”
“哦,原來如此。”
燕王為何一直問公租房,難道他正在辦的差事跟公租房有關?而一個負責工部的皇子跟公租房發生關聯,蘇若錦馬上想到是為何了。
果然下一句,燕王問道,“那你以前租公租房時,房子漏雨或是墻滲水怎么辦?”
“當然是自……”
蘇若錦連忙咳一聲。
蘇言禮下意識朝女兒望了眼。
“爹,我沒吹到風、沒受到風寒,我下次還要出來玩。”
女兒人小鬼大,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打斷他說這么幼稚的話,蘇言禮到底是站在講臺上面對很多人的夫子,遇到事情還是有急智的,腦子一動,馬上意識到問題。
先是假意怪了一句女兒,然后才轉頭繼續回話,“長女無禮,還請殿下責罰。”
燕王抬手放過,“蘇博士繼續說。”
“是,殿下。”蘇言禮行過禮繼續道:“倘若房子有損就去樓店務申請維修。”
樓店務本應屬京兆尹,可這里面的油水太大,由先前京兆尹統管慢慢變成了獨立部門,設有屬官,各司其職,管理的管理,出租房屋的出租房屋,收房租的收房租,房子有損壞的又有維修工人,自成體系,按道理來說,跟工部有啥關系啊!
但架不住有油水啊,不知有多少人往里面鉆,簡直就是滋生腐敗的最佳之地,晉王府惡仆就是典型的例子,還有前幾年年青官員妻子上吊事件,樓店務既是油水豐厚之地,又成了御史臺諫言之地,搞得好賺的盆滿缽滿,一個搞不好就下大獄,甚至抄家滅族。
所以最后,這個油水之地,不知不覺匯攏到了皇子們手中。
這下子再有小官之妻上吊,沒有抄家滅族的了吧,皇帝總不能把自己給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