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聲音響起,“阿韻——”
楊四娘驀的尋聲望過去,回廊對面,一對俊男靚女朝他們迎面走來。
那俊雅的公子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表哥,前些天在這里相國寺里還見過一次,那次他也是跟小娘子過來上香,倆人親昵的走在一道,他側臉溫柔的看向身邊小娘子,滿眼都是光芒。
她一直以為表哥就是這樣的脾氣——不茍言笑、認真嚴肅,原來他也可以對著小娘子溫柔笑語,只是那個小娘子不是她而已。
感覺有人看他,鄭銘澤朝對面看過來,看到寧小將軍,馬上伸手攬著小娘子過來見禮。
鄭家也是國公府,但鄭銘澤不是長房,沒有繼承世子之位,且現在恩蔭的官職也不高,沒什么實權,與寧七郎這個小將軍不能比。
同是國公府子孫,他得先上前行禮:“原來是小將軍,這么巧。”
寧七郎已經發現小叫化子情緒不對,甚至看到小娘子望著對面姓鄭的眸中含淚,他眉一皺,冷漠的點了一下頭,轉頭道對楊四娘說道:“走個路都這么慢。”
嘴里嫌棄,手卻伸過來拉她,表現的熟稔而親昵。
鄭銘澤順著小將軍看向他身邊的小娘子,剛要行禮,驀的一驚,認出了對面的小娘子,這……這是那個曾與他結親的表妹——楊碧容嗎?
她怎么回京了?
他心虛要把未婚妻往身后擋,意識到自己動作太顯明,又不動聲色的移開一步。
他的小動作都落在寧七郎眼中,目光移動,在二人之間掃了幾個回合,眸光越發沉。
楊四娘到底沒忍住,“表哥……”叫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即便看過一次表哥身邊已經有了小娘子,可是她的心仍舊好痛,明明跟他訂親是她啊,怎么他的身邊就站了別的小娘子呢?
鄭銘澤那里敢認她,連忙否認,“小娘子,你認錯人了。”急色匆匆的給寧七郎行了一禮,“小將軍,我與韻娘跟住持大師約好了,就先行一步。”
說罷,拉起小娘子的手轉身看向另一個回廊,一次頭也沒回過。
表哥……表哥……
楊四娘感覺她的心疼的不能吸氣了。
小娘子怎么這樣?跟小主子一道,竟然為別的男人哭,阿朱看著心情越發不好的主子,往后躲了又躲,他可不想做一條被殃及的池魚啊!
寒風吹過走廊,刮到人臉上跟刀子一樣生疼。
為什么?楊四娘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大哭一聲。
眼看主子情緒就要爆發,阿朱準備提醒小娘子不要哭了,就見他的小主人伸手就把小娘子拉到了最近一間客房,然后關上門,坐到主位,抬眼往上看,“不是想哭嘛,那就大聲嚎個夠。”
“你以為我不敢嘛?”
一個小娘子為了心愛的表哥,敢一人從千里之遙的榆林跑到京城,一路上風餐露宿、驚心動魄,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
想到這幾個月的流浪,楊四娘真的嚎淘大哭,“娘……我想你……娘……”她要回家。
寧七郎……
就在阿朱目瞪口呆之時,寧七郎給他使了個眼色。
阿朱悄悄的溜了出去,半刻鐘后,他又悄悄的溜了回來。
沒想到小娘子還挺能哭,竟然還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