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今天有一點點累而已。
只是今天有一點點想他們而已。
只有今天而已。
于是勇者露出笑容,朝著九人舉杯,無聲的說道:
等我回去。
咔噠、
餐具回歸原位。
坐在位置上的人盡數消失,只剩下一片狼藉沾染在白色的餐布上。
悶笑著吞下腥甜的酒水的勇者低垂下眉眼,大口灌著「煙繚之夢」,假裝沒有看到那些刺目的慘狀。
漆黑的空間里,又只剩下他了。
“別走那么快啊……”
啪嗒、
“閑鶴?!”
椅子摩擦木地板的聲音刺耳又尖銳。
剛一杯酒入喉的人抬眸,懶懶的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掃描儀顯示中的諸伏景光看起來神情異常緊張。
一旁的萩原研二眼疾手快的遞過來了紙抽。
諸伏景光連著抽了好幾張紙后,有些焦急的將它們堵在了云閑鶴的嘴角。
有什么味道正蓋過酒味擴散到呼吸道。
“怎么了這是?!”
“該不會是咬到舌頭了吧?!”
“救護車、要叫救護車嗎?!”
“還是喊家庭醫生?!”
席面亂了起來。
焦急的聲音總是能掩蓋過歡愉,即便是假想的熱鬧。
后知后覺眨了眨眼睛的云閑鶴微微向后仰了下頭,躲開了諸伏景光的手。
“別動、血止住了嗎?”
聽到這話的云閑鶴張了張嘴,少許未咽下去的酒水合著溢出的血一起涌了出來,落在了白襯衫上。
“我沒、咳咳!”
血沫噴灑在桌面上,驚得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放下酒杯的勇者再度避開了諸伏景光的手,面無表情的抬手,用手背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
‘傷口位置。’
【喉嚨內壁,大大你剛才吃東西太快被劃到了,再加上喝酒……】
113的話沒說完。
但是云閑鶴總覺得對方是想提醒他。
再喝下去,這副脆弱的軀殼說不準要給他表演個胃穿孔。
看著好像下一秒就要扛起他往醫院去的諸伏景光,云閑鶴伸手拽住了對方的衣袖。
少年仰著頭看向對方,啞著嗓子緩聲道:
“剛才喉嚨好像被魚刺劃了一下。”
“……哈?”
諸伏景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相信。
云閑鶴也沒有強迫對方相信,只是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模式,順帶張開嘴讓對方檢查。
就著燈光看到那道傷口的諸伏景光愣了一會兒。
半晌后,突然反問道:
“閑鶴你、又喝酒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
關掉手電筒模式的勇者反問了一句。
不遠處的萩原研二看了一眼云閑鶴面前那杯明顯跟其他人顏色不一樣的氣泡水,好笑著說道:
“和氣泡水兌在一起了?怪不得光沒發現。”
“好啊,你小子竟然獨自喝酒不帶我!”
一旁的松田陣平頓時嚷嚷了起來。
云閑鶴聞言笑了笑,轉手從桌子底下掏出一瓶「煙繚之夢」放到桌面上。
他朝著松田陣平揚了揚下巴,笑得有些狡黠:
“嘗嘗?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嘗嘗就嘗嘗!”
旁邊的諸伏景光仔細盯著云閑鶴,想要確定對方真的只是簡單的喉嚨內壁被劃破的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