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尚差一天,和吳聰聰預約了的馬黃毛就有點迫不及待地來到吳家灣找到吳聰聰,一向把他拉到他家的廂房,從腰間褡褳里掏出200吊錢往桌上一放說,按上次說好的,給400吊錢你,現在先給這一半,事成后,再給一半。
吳聰聰想起江南鎮上的黑子會做這筆生意,他不想做,倒想在中間賺些差價,并且要得大頭。
于是,吳聰聰收了錢,故意低調地說,要是生意沒有做成,這200吊錢退給你,要是生意做成了,你可不能欠賬哦。
我必須見到了王嘉木的尸首才付給你另一半。馬黃毛邊說邊猱猴樣地用左右手交叉著搔癢。
那沒有問題。就這兩天把事情辦妥。吳聰聰說得堅定。
馬黃毛走后,吳聰聰正要出門到鎮上去找黑子。未料,一轉過身,黑子就在門前叫喊吳訟師。吳聰聰滿臉堆笑地迎接他進門,問是什么風把他吹來的,吳聰聰說,找你有事哦。
找我什么事吳聰聰同樣把他引到廂房里說話。
我今天在泰和春藥店碰見一個男子,他要請一個有名的訟師寫訴狀,打官司,我就想到了你,已跟那男人約好,明天黃昏到藥店碰面,你一定要去哦。
可以,見了面再說。
黑子正要離去,吳聰聰叫他稍候,隨即把馬黃毛托他辦事給的200吊錢,從桌面上數一半給他。黑子沒有立即接錢,只說,事情還沒有辦,你就給錢我干嘛
是委托你辦另一件事,事成后還給你加賞100吊錢。當然我先把你說的事兒辦妥,再讓你辦我交給你的事兒。吳聰聰為了保密,沒有立即把事說明,還囑咐他說,你就不要問了,到時候我詳細給你作交待。
第二天黃昏時分,早已來到江南鎮泰和春藥店門口等候的王嘉木煩躁不安地四處張望,卻不見黑子的影子,更別說給他請來善打官司的高明訟師。
他問藥店賣藥的伙計,昨天那個下巴有一塊黑斑的人來過沒有,回答是否定的。那伙計昨天聽見了他們兩人的談話,悶悶地一笑,你再耐心等會兒吧,那個黑子一般不會食言,他會給你找來訟師的。何況你不會讓他白找。
他幫我介紹訟師來,我應該給他多少酬金
那我就不清楚,你可以問他。
那伙計還與王嘉木談些閑話,忽然有人在背后“嗨”一聲,王嘉木轉過身看,不是別人,正是黑子,他陰笑著,沒有立即與王嘉木說話,而是走進藥店故作親熱地箍住那伙計,嘴巴湊近他說些悄悄話。
那伙計卻說出聲來,我還以為你又買“銷春香”牌壯陽藥呢,你要買那種藥就給4吊錢我。
黑子付了錢,回過頭,尚未開口,等不及的王嘉木就投來有幾絲不滿的嘲弄的目光,說黑子,你昨天不是承諾幫我介紹一位訟師嗎怎么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來了
訟師有必要到藥店來嗎黑子反問。順手接過那伙計遞過來的一小包藥,朝懷里一塞,接道,我已經幫你找好了訟師,他正在江南鎮北面的高家莊受理一樁官司,我帶你去找他。
你跟他見過面
何止見過面,已經約好了,他叫我帶你到高家莊去找他。
他倆說著,就出了泰和春藥店,王嘉木急于找一個訟師幫忙打官司,就聽黑子的,跟他朝鎮北方向的高家莊走去。
這時,夕陽銜山,它的余暉是那么柔和,可在心情抑郁的王嘉木看來,卻是那么慘淡,那沐在身上的殷紅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