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寶的靈魂微微一笑,你說給我聽,起什么作用民間不是有種說法嗎叫做生不管魂,死不管尸。就是活著的人也沒法管自己的靈魂,而人死了,這個人的靈魂也沒法管自己的尸體。我現在是侯大寶的靈魂,卻沒法與侯大寶的意識直接溝通。這些話,你可以托夢告訴他。
有必要嗎靈體覃財興說。
夜很深了,但澳門的街市燈火輝煌,宛若白晝。
這會兒,給靈體覃財興供了美食,侯大寶就開車到澳門醫院住院部妻子所在病房去陪護妻子。靈體覃財興沒有去,他跑到門神、家神受供的供桌前一看,供桌上空空如也,沒有一點食物,只是香爐里插著一炷香,卻是一般的劣質香,正裊著嗆鼻的青煙。
門神、家神沒有去享祭,正各司其職。見靈體覃財興走過來,二位住家神靈便攏去與靈體覃財興調侃,覃財神,自從你進了這個家門,兩個主人男主人女主人都冷落了我們。你看我們的供桌上什么也沒有,你嘞天天都供有美食享祭不完。
靈體覃財興微笑著說,是的,我享祭不完,以后二位就到我的供桌上受用吧我們不分彼此,我好久沒有回東土國潛山老家,也不想回去了,現在就以侯大寶家為家,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門神微笑著說,你挺有風度的,不分彼此好。家神也湊上來說,你說得好,我們都是一家人。只要這個家順遂,我們都好。可是現在不是很順遂,女主人患了惡病,覃財神,還是靠你想辦法解除女主人的病痛之苦吧
靈體覃財興點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向門神、家神打個招呼就離開侯大寶家,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澳門醫院附近不遠處有一條繁華的街道,在街道南側有一位戴眼鏡的滿臉皺紋的石匠,他家聳立的大樓乃歐式建筑,樓后有一個300平米的大院,院內擺滿了他用電動鑿子,鑿出的各式各樣的石器,有石碗、石桌、石坐椅,還有更多喪葬紀念品之類的石器,如專供拜祭用的石碑、石臺、石香爐等等。這些產品都賣得挺火,他幾乎忙得沒有休歇過。
可就在這天深夜,入睡的石匠醒過來如廁之際,再回到床上就睡不著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干嗎就莫名其妙地想鑿一只石龜。
第二天,他把什么都放下,就選一塊花崗巖石材,用電動鑿子,花一上午的時間鑿了一只石龜,g頭從龜殼里伸出來,眼睛注視著前方,龜尾巴從龜屁股后面翹起來,四只巴滿鱗片的龜腳著地作爬動狀,那龜殼上的格子花紋還真像馬甲圖案,總之石龜看上去,栩栩如生。
石匠雕完了,還將戴著的一副眼鏡摘下來,用一塊小紗布將兩塊鏡片擦干凈,然后重新戴上去,有清晰多了的感覺。
他把石龜置于院子里擺著待售的一張石桌上仔細端詳,覺得自己雕得不錯。臉上還浮出一絲笑意,竟然自言自語起來,唉,我干嗎發瘋似的把雕其它趕訂單的石器活兒放下,卻將沒有訂單的石龜雕出來呢我還真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做這件事,還不知雕出的石龜能否賣出去。
第三天上午,在澳門醫院住院部一間病室住院的肖家玉,卻吵著要出院。醫生說,今天下午已安排好教授,準備跟你做直腸癌切除手術,你這一走,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嘍還有護理她的戴著白口罩的護士,為了給她做工作,挽留她不走,把口罩都摘下來,很親切地與她面對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