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她若仍不還錢,就真要掐死她。侯金枝恨恨地說,仿佛吐出一股惡氣。
我說,掐死她可不行,她的陽壽沒盡,冥府一旦追查出來了,就會抓你。再加上你和我一樣,都是枉死,冥府還不知道,一旦知道了,必定會派勾使來抓我們,抓住了我們就會送到枉死城關押,一直關押到我們的陽壽到頭了為止,那還有幾十年,特別是你,那多難熬哇,那樣會失去自由,最難受的。
若是像你說的把壽限未到的錢馥芳掐死了,我們就容易暴露,都將被抓起來,我們這對恩愛的鬼夫妻就做不成了。
夫君,依你所講,錢馥芳欠我的錢,不就沒法子討回給我陽世的娘了侯金枝不甘心地問。
有辦法,下次我跟你一起到東土國去把她的魂魄攝來扣留,直到她治病花滿4000元錢,再放人,也讓她受受罪。我這么解釋。侯金枝說,那沒有意義,若是把錢還給我媽就好,我媽那么大年紀了遭罪呀我現在有錢,是陰間的錢,她又用不著。
金枝,也只能這樣,不就出口氣嗎當然她愿意把錢還給你媽,那就更好。我繼續給侯金枝做工作。
我不能食言,第二天子夜,料想遠在東土國的錢馥芳入睡了,我就攜侯金枝去找她。我們畢竟不是人身,帶著笨重的肉身行動不方便,我們成了鬼身,與陽界不在一個層次,要進入陽界就非常容易。
這會兒,我們只生一個暫時離開這兒的念頭,就雙雙飄至東土國中原地帶烏金山錢莊東面10公里外的郡都縣錢馥芳所在那家銀行宿舍區一單元三樓右邊門口。
未料,正要進入,門神跳將出來,手持板斧架住,圓睜雙目吼道,哪來的一對浪蕩野鬼要進房主鎮興隆家不說出個原因,就請止步。
侯金枝見我站在面前,身子不比門神矮,還比門神要魁梧一點,也就不太懼怕,沖著門神講,門神大叔,你又不是不認識我,上我來找錢馥芳討賬,賬沒討到,還被你吼出了門,你不記得嗎
門神打量著侯金枝,眨一眨眼睛,好像回憶起來了,他又望一望一聲不吭的我,然后將架起的板斧放下,問侯金枝,錢馥芳欠她多少錢,是幾時欠的。
侯金枝告訴他是自己還在陽世活著的時候欠的,那時,錢馥芳考取大學沒錢,我就借給她4000元錢,她答應參加工作之后,慢慢還給我,可是一分錢沒還,我不幸遭遇車禍死后,再托夢找她,她不肯還了。她欺負我,看我現在是鬼魂之身,死無對證,所以不肯還。
門神聽清楚了,一改那副兇巴巴的樣子,語氣也變得平靜,你現在是鬼,錢馥芳是人,你叫她如何還錢你讓她還冥錢你嗎
不要冥錢,我跟她說清楚了,叫她把欠的那筆錢還給我在鄉下還活著的娘,可是她不肯,我當然要找她。侯金枝把話講明白了。
門神也懂理,他望著我問道,難道錢馥芳也欠你的錢
我說,不欠我的錢,我是跟我夫人作伴兒來討賬的。
又不是打架,你只能站在門口,不能進去。要進去討賬,就只能是她。門神說著,把手里的板斧一晃,只是沒有舉起來,仿佛在威脅我你要是硬闖,這家伙是不吃素的。
行啦讓我夫人進門去討賬,我就在門口等她。我妥協一步,偏開頭,屁股對著門神,用一種肢體語言表示對他藐視。
門神立馬隱身于門楣,讓侯金枝進門去。我站在門口等候。
片刻,我聽到夫人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聲,就要闖進屋里增援,可尚未闖入之際,門神瞬間就跳將出來卡在門口,手里還揮舞著板斧,吼道,不許進
我氣得直跺腳,大聲嚷道,我家夫人賬未討到,還被人欺負,我不能幫幫她、護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