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在木墩村梅氏家里打麻將的嚴芯火好,“胡”了幾盤牌版,贏了幾顆錢。
近中午的時候,她想走,因為老伴龔益路在畈里耕田,該早點回去做飯他吃,還有4個孫子,中午也都要吃飯。若不走,心里也不踏實。她就望著玩麻將的伙同伴們說,我要回去煮飯,要是老頭子做事回家去沒有飯吃,他會發脾氣。4個孫子也關在屋里,我幾個時辰沒有照顧,也不知他們把家里搞得么樣了。
輸了一顆錢的梅氏板著臉孔不客地講,嚴芯哥,你贏了錢,就想走?。就算我答應。她她也不會答應。
同桌玩麻將的另一位中年婦女也是輸了錢的,見梅氏朝她把手一指這么講,她就接過話茬,瞅著見嚴芯說,你僅一次不回家去也不要緊,你家老頭中午回去了,會自己煮飯吃的,有他在家,4個孩子也不會飯肚子。再說就你家老頭要是在你回去的時候要是發脾氣,你就把自己的脾氣放好點,說今天贏了錢,還給你家老頭一顆錢,吧!他的氣不就消了?,還會發脾氣嗎?
這位中年婦女說話圓轉多了,雖然與梅氏所說的意思差不多,都是要挽留嚴芯不走,但是效果好得多,她聽起來也舒服得多。于是就只好留下來繼續打麻將。
中午,三個打麻將的婦女都在梅氏家吃飯。是梅氏的老伴吳老頭弄的飯菜,雖然伙食一般,但是贏了錢的嚴芯吃得有滋有味,梅氏和另一個輸了錢的中年婦女許是心里不爽吃得沒滋沒味。
飯還沒有吃完,梅氏就說,吃了飯繼續搓麻將。中年婦女說,可以,說不定下午,我的火好些,會輪到由我“胡”牌。
結果,吃了飯,她們立馬圍上桌繼續搓麻將,梅氏還是火不好,打了幾盤,照樣輸。那個中年婦女也一樣,即使沒有梅氏輸的多,也沒有“胡”一次牌。
約莫玩到下午四點,太陽偏西了,窗外的樹影歪斜著漸漸拉長了。忽然,梅氏的老伴從外面進屋,一看梅氏無笑臉,一副窘態,知道她又輸了錢,又怕她繼續輸,就阻止道,你不要打牌了,趕快收手,不然還會輸。
梅氏瞪他一眼,借機助發氣地說,你盡不說好話。
不是我不說好話。中午吃過飯,我就到鎮上找卦師卜了一卦,問你今天打牌的火好是不好。卦師根據卦象直接跟我說,你老伴今天打牌沒火,最好今天不打,打就會輸。我還問卦師,干嗎沒火?卦師說,你老伴今天運氣不好,正值旬空日破,所以諸事不利。
聽老伴這么一說,梅氏將摸到的已然堆成一排的麻將子一推,立即說,不打了,要打明天再打。
另一位贏了錢的婦女說,再不打,這一盤也應該打完。
我明知火不好,何必還要打下去?,你是想讓我把家里的錢輸光完嗎?梅氏把這話說得不好聽,也就沒有人搭訕。有的也把面前的一排麻將子一推,起身不干了。
只有嚴芯不動聲色,她站起身,心里喜滋滋的,因為今天上午和下午都贏了錢。贏了錢,是好事,就算回家去老伴沖著她發脾氣,她采納那位輸家的建議給一顆錢老伴,老伴當然就會氣消而無話可說。
出到梅氏家門,離開木墩村,嚴芯沒有就近直接回龔家灣村,而是掏一塊錢作路費乘坐一輛三輪車到禿鷲鎮雜貨店買一包棉花糖折回去,準備接四個孫子。做奶奶的嚴芯為什么要買棉花糖呢?因為此物不壞事,就算小孩子過于饞嘴,囫圇吞棗地吞下去了,也不壞事,容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