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郝良興的老婆常香福進來了,她端著一只蓋碗,走近病榻滿臉帶笑地把蓋碗打開,碗里盛的是晶瑩剔透的流質食物。
她還從身上掏出一只調羹說,老郝,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是我錯了,為了表達向你認錯的誠意,我特地給你熬了一碗冰糖銀耳湯送來你喝,來!我喂你。
郝良興正想著:,前幾天還因為她與那薛來有事,絆過嘴、吵過架,怎么今天又不記前嫌,對我自己這么好,而且她嘴唇上不再涂有口紅,看來她確實改正了。
當她舀一調羹銀耳湯遞過來之際,姚淺多卻打岔,他掏出那張條子給常香福看,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常香福把一調羹銀耳湯懸在空中,瞅著他講,怎么護理費增至1000元了?,不行,作廢。
香福,是我同意的,上面還有我簽的字。郝良興依然有氣無力地講。
我說不行,就不行。老郝,從今天晚上開始,到以后,都由我來照顧你,當妻子的不來照顧,誰來照顧?常香福說著,就要將一調羹懸在空中的銀耳喂到他嘴里去。
那還差不多。郝良興沒有立即張開嘴,卻出言肯定常香福的作法。
姚淺多拿著那張字條,恨不得一把撕了,但是沒有立即撕。,他說,郝總,既然你老婆照看你,我現在就想走,不過。他望著常香福說,你把這個月的護理費給我。
今天沒有帶來,明天給你吧!常香福說過這話,欲將一調羹銀耳塞進郝良興的嘴里。
那我就等到明天。坐在對面一張供其休息的空病榻邊沿的姚淺多不高興地講。
老郝,我特地跟你熬的銀耳湯,喂給你吃,你張開嘴呀!常香福這么催促著講,是因為看到郝良興緊閉著嘴唇不肯張開。
原來郝良興的耳根下有一個聲音在說話,郝老板,你可聽得出來我是誰?你當然不知道,我就告訴你,我是在兩三年前你人為制造的那次礦難中死去的礦工修大33,我還告訴你,你不要怕,我今晚不是來害你的,盡管你欠我一條人命。
聽到這里,郝良興打個寒噤,他內心里確實有愧于包括修大在內的36名死難礦工。
他最不明白的是,干嗎亡靈修大不害他?在他沒法搞明白之際,又聽到那個聲音繼續講,今晚有人要害你,害你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老婆常香福。她送來你喝的一碗冰糖銀耳湯里放了毒藥,只要你喝了,今晚就會死去,不到天亮,你的亡靈就將被地府捕快牛頭馬面抓去,直接送到地獄受苦刑,永無出期。你自己應該清楚,你是大惡之人,大惡之人死了直接下地獄。
郝良興把這番話的意思聽清楚了,這個聲音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