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江南水師的軍港碼頭遇刺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后,麗貴人便在勤政殿外長跪不起了。
麗貴人原本為自己的打算,就是等宣景帝百年之后,她被五皇子接到封地去養老。她前半生都謹小慎微地活著,等到了兒子的封地,她就可以放松下來,過幾天隨心所欲的日子了。
現在好了,兒子、孫子都要獲罪處死了,這要麗貴人如何接受?
宣景帝還沒有派人來見麗貴人,驚懼就讓她暈厥過去好幾次了。
等謝長晉被召到勤政殿,麗貴人看見這位,更是放聲大哭起來。謝長晉一定是被宣景帝叫來,要帶兵去抓五皇子的人。
謝長晉冷冷地看了麗貴人一眼,一臉漠然地往勤政殿走了。
謝長晉進殿沒多久就又出來,林爹這時也到了,“大相公,”謝長晉給林爹行禮。
林爹沖謝長晉頷首,也沒問謝長晉領了什么旨,而是跟謝長晉說:“聽聞令兄平安歸來,可喜可賀啊。”
謝長晉忙道:“多謝大相公。”
“大相公!”麗貴人這時撲到了林爹的腳下。
麗貴人哪怕連妃位都沒有坐上,林爹也不能受她一跪,所以林爹往旁邊讓了一步,避開了麗貴人。
麗貴人哭求道:“大相公,五殿下不知情,一定是吳氏私自主張啊!”
兒媳死就死吧,麗貴人現在顧不上吳氏的生死了,她只想保住她兒子的命。
謝長晉差點沒冷笑出聲,但想著這位好歹是宮里的貴人,謝指揮使好歹忍住了,沖林爹拱一拱手,他快步離開了。
“大相公,”麗貴人哭著喊林爹。
“此事全憑圣意,”林爹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跟麗貴人說話的語氣還是很溫和的。
麗貴人求林爹:“大相公,我要見圣上。”
馮寶這時從正殿中出來,讓林爹進殿。
“大總管,”看見馮寶,麗貴人又哭喊了馮寶一聲。
她的出身不好,娘家沒有能力給予她財物上的支持,但就是這樣,她也竭盡所能,給了馮寶不少好處啊。
現在該是馮寶回報她了!
馮寶卻只是看了麗貴人一眼,便半側著身請林爹進殿。
林爹走進正殿,看見的是一個糾結,左右為難中的皇帝。
“圣上,”林爹給宣景帝行禮。
宣景帝沖林爹擺了擺手,讓林爹免禮,說:“朕已命謝長晉帶兵去李悠的府上了。”
林爹便問:“那圣上要如何處置五殿下夫婦?”
吳氏全家自焚而亡,吳氏與魏黨余孽勾結這事,鐵證如山啊。沒干這事,你們吳家不等林二公子到桐城,便全家赴死,你們不就是畏罪自殺嗎?
至于,吳家人是不是被害的,現在誰會出頭為吳家人說話?
宣景帝:“雅言你的意見呢?”
林爹對宣景帝太了解了,聽宣景帝問他的意見,林爹便說:“圣上想饒五殿下一命?”
宣景帝面對著林爹,想說的話,突然就難以啟齒了。他是不想殺李悠,對兒子們再沒有感情,他也不想做主動殺子的人。而且對于麗貴人吧,宣景帝不知道該怎么說,在他心里,沒有女人能越過燕皇后,但他想為麗貴人周氏安排好年老后的生活。李悠若是死了,麗貴人要怎么辦?
“吳氏向來心毒,不安于室,”宣景帝跟林爹說:“李悠沒有這個膽子,他是受吳氏所累。”
林爹:“臣也覺五展下不是如此喪心病狂之人。”
宣景帝松了一口氣,說:“謝長晉會押李悠和吳氏進宮,雅言你留下來聽聽他們的自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