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這樣了?”樂安公主問。
宣景帝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力氣,他說:“樂安,吳氏已經死了。”
在宣景帝這里,罪魁禍首已經死了,這事就結束了。
“回去吧,”林爹這時突然跟樂安公主說:“母親這幾日身體不太爽利,公主幫我多照顧些。”
陳老太君這些日子貪涼,拉了兩天肚子后,胃口一直不是太好,但也不是要命的大毛病。林爹這么說,就是找個借口讓樂安公主先走呢。
樂安公主也不想跟宣景帝多說什么了,她現在看見她的皇帝哥,她心里就煩。
樂安公主走了后,宣景帝想跟林爹訴苦,但林爹沒給宣景帝這個機會,“圣上,”林爹跟宣景帝說:“臣仔細考慮了,五殿下毫發無傷,這會陷太子殿下于險地的。”
宣景帝被林爹說愣住了,這怎么可能呢?
林爹:“以后會不會有人學五皇妃呢?有五皇妃的例子在前,以后的人會不會也抱有僥幸,不成功,事發了也不要緊,只死我一人就是。”
為什么要有誅九族這個罪?殺人好玩啊?不就是為了一個震懾嗎?讓人知道,這事你不能干,干了就是全家死絕。
“圣上,太子殿下如今是不怎么意外頻出了,”林爹在這時看著,就是憂心忡忡的模樣,他跟宣景帝說:“是臣思慮不周。”
宣景帝呆住了,幾次張嘴想說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林爹沖宣景帝拱手一禮,懇求道:“臣請圣上再考慮考慮吧。”
五皇子是聰明人,他知道怎么讓宣景帝心軟,宣景帝也的確對他心軟了。但五皇子讓林爹容不下他了,這又是五皇子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林爹看著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跟魏盛文是一正一反的兩個極端,但林爹也是個政治生物,他的心也是狠的。五皇子成功地讓林爹對他心生了警惕,林爹之前還不著急對付五皇子,但現在他不這么想了,看見毒蛇不打死,等著被咬嗎?
宣景帝也沒想多長時間,便道:“這不行。”
林爹一點不擔心,宣景帝說的是他的提議不行,林得意在宣景帝這里,不是五皇子能比的。
在林得意平安無事的情況下,宣景帝可以分一分自己的父親,但如果知道林得意有危險,宣景帝就只會在乎林得意了。
宣景帝問林爹:“那要怎么處置李悠?”
林爹:“五殿下是皇子,臣不敢……”
“哎呀,”宣景帝打斷了林爹的話,說:“你說這些做什么?”
林爹:“此事還請圣上圣綱獨斷。”
宣景帝:“吳氏生的那個孩子,賜自盡。”
林爹便輕輕地嘆一口氣。
宣景帝:“李悠貶為庶人。”
林爹:“那這樣一來,五殿下就無法就藩了。”
宣景帝:“他都庶民了,還就什么藩?發配南荒吧。”
發配沒在生活上吃過苦頭的一家人去南疆?只怕五皇子一家人沒到南荒之地,就要死了大半了。
宣景帝為著林得意
這個兒子,一下子就變得冷酷無情起來。
林爹卻不準備讓五皇子一家人去南疆,萬一五皇子沒死在路上,他在南疆成長起來了呢?人的際遇,很難說的。
林爹在這時又故作了好人,跟宣景帝說:“五殿下……”
“沒有五殿下了,”宣景帝又說了一句。
林爹便改口道:“李悠的幾個孩子都還年幼,不說他們能不能走到南荒之地,他們在南荒那種地方是活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