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幼童看向身邊的寒靈月,皺眉傳音道:“老師,其實他們說得不無道理。我們與火族征戰萬載,此乃覆滅他們的最好時機,難道真的因為那一個火族老祖,就要放棄這一壯舉么?其實,我們大可以滅了火族,然后封印他們的八方玄火陣。”
寒靈月微微一嘆,近來隨著寒族的修行環境變好,不斷誕出天驕子弟,又有多人接連突破,導致寒族氣勢愈發驕狂,以至于此類聲音越來越多。
年輕一輩可不知道什么叫做謙虛,也沒經歷過四百多年前的冰火論道,他們只知道,寒族強盛,甚至崛起就在眼前,何必放任一個火族臥榻之側。
寒靈月:“清兒,切記,任何事情都要有絕對的把握后才能做。你們真的以為,那位火族老祖四百年沒現世,就是死了嗎?不,我知那火凰一定辦法可以喚來那火族老祖。若我們現在貿然動手,那火族老祖出手,你當如何?試問而今寒族,可有一合之敵?你又怎知,那火凰不是在故意等我寒族先出手,破壞掉千年之約的誓言,他們好借此對寒族出手?”
那少女頓時間啞口無言,表情變了數變,然而后低聲道,這火族之人,當真陰險。
寒靈月沒有說話,只是平靜道:“無論如何,我寒族現在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以如今寒月湖的事態,六百年內,為師或可晉升煉虛。我寒族也必定能再添十數位化神。更何況,為師覺得,寒月湖中的機緣,恐怕即將現世,火族那邊已經有撐不住的征兆了。所以,我們不妨等上一等,如此既不違背誓約,也能借這天時地利逼一逼火族那位老祖。”
“師父深謀遠慮,徒兒受教。”
……
寒月湖另一邊。
火凰等一眾火族強者,此刻容貌皆有衰相。
有化神長老道:“族長,我等壽元幾近枯竭,恐撐不住幾十年了。要不,咱們設法通知老祖吧?”
“不行!”
火凰神情堅定:“這是我火族和寒族的博弈,這等天威地勢的變化,縱是老祖,也恐難抵擋。而且,我火族并非沒有退路,一旦寒月湖封印抵擋不住,我們還可退守三千里火焰山。至于老祖,此刻絕不能來。誰知道這寒月湖下究竟發生何等異變,若那等異變威脅到老祖,那火族就連最后的底牌都沒了。老祖不死,終究是一份威懾。”
有人道:“族長,可老祖已經四百年沒有音訊了,這閉關時間,未必也太久了一些吧?”
火凰:“別忘了,老祖是在地下沉睡五萬年以上的人,別說閉關四百年,就算一覺睡上一千年,我也不會意外,你們會覺得意外嗎?”
眾人當即搖頭,的確,一個活了五萬多年的老怪物,睡覺睡個一千年,那不應該是很正常的嗎?
“噗~”
忽地,火族后方,有數位元嬰子弟,靈力不濟,以至于寒氣上涌,頓時一口經血噴出,連帶身邊正在輸出靈氣的數人,同時遭受波及,紛紛吐血。
有人咬牙:“我等到底要守在這里多久?為何不躲入三千里火焰山?”
有人嘆道:“誰也不知道這寒月湖真正爆發之日,三千里火焰山是否能擋得住。所以,這里我們是必須要守的。守得一日是一日,守得一年是一年。”
有人滿臉憔悴:“我們一定要在祖地不可嗎?如今天時地利人和皆在寒族,我火族何必正面硬撼其鋒芒?何不擇一佳所,重新來過?”
人群中,曾見證張良出世的火舞呵斥道:“莫要發出這滅族之言。在祖地,我火族可不依附于任何人或勢力,我們為自己而活。可在外,卻由不得我等占地為王。而且,祖地之外,便是大荒,你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你們以為憑自己的本事,能走出大荒?簡直荒唐。”
火婉兒在旁附和:“不錯,火族還沒到生死存亡之際,此刻喚出底牌,為時過早,殊為不智。”
當年那個在火焰山見證張良出世的小丫頭,而今也已修成元嬰,此刻正呵斥眾人。
此際,人心動搖,或者說,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
眾人唯有秉持信念以及對火凰族長的信任,才能堅守至此。
只是,一個族群里不可能都是心性堅韌之輩,有人也在爭辯:“我火族從萬古大陸的中部沒落,退至邊緣,屢逢大難,又遷回祖地,而今卻是連祖地都淪落到這般境地。還有什么可堅持的,我不知道火族在堅持什么?難不成守住祖地,便可得那崛起之機不成?別開玩笑了呃,火神體修行之法斷絕,不滅仙火我等無力收服,這樣的火族,還不如去闖一闖大荒?”
“是啊~”
不少人跟著附和,此類言論也不在少數,在火族中能得大半支持。
起初,這樣的言論是在寒族內盛行,若非寒月湖事變,說不定寒族內亂已生。但此刻,火族內亂之火漸起,甚至暗中有分成兩派的趨勢。
此刻,守陣人群,爭論不休,縱是火凰為一族之長,也難以給這種議論判定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