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兩人的身后,熒也跟了過來。她對面前的眾人怒目而視道:“你們為什么要騙我!”
“唉……,擔心的不正是這個嗎?”一向端莊的鐘離臉上此刻也遍布愁容。
“那這樣有什么意義?記憶中的人,真的算人嗎!”得到鐘離的確認,熒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像是不敢相信那般。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當!”
勁風伴隨著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呼嘯而過,只見熒一個原地瞬身沖向了鐘離。
長槍和單手劍相碰,一時間竟然不分上下。從王座上走下來熒,已經突破了最初天理設下的封印。
“算,又或者是不算?我最開始是疑惑的,可你記憶中的人太惟妙惟俏了,漸漸我便覺得算是原來的他們了。”
“可在我這里,假的就是假的!”熒一聲大吼,她雙臂發力,所有的力量宣泄而出,甚至將鐘離的壓得接連后退。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真亦假。”偏開熒的進攻,鐘離轉身同她拉開了距離。
“而且如今,非假不可啊。”說著,他便搖了搖頭。傳說中頂天立地的武神,此刻卻比行將就木的老人還要死氣沉沉。
熒從未見過鐘離這般模樣,一時間竟然連心中的憤怒都散去不少。
“鐘離你還是這么有文化。”溫迪跳到其身旁,攙扶著他起來。
最古老的兩個神明,像是兩個老頭一般。
溫迪抬起頭,他看向熒,收回了臉上的嬉笑:“熒,你對這一切感到憤怒我理解。可你有沒有想過……深淵來了大家該怎么辦?”
“漆黑、混沌、禁忌,世界之外都是這種東西,它們已經快鑿碎蛋殼了。”
溫迪仰頭望天,他清晰地明白,在天的對面是地,這個世界是顛倒過來的。
陸地被厚重的地殼包裹在星球之內,地殼和原初之人最初的力量構成的這個世界的“蛋殼”,阻止著宇宙的漆黑侵蝕而來。
然而在兩次王座大戰和坎瑞亞災變之后,“蛋殼”已經布滿了裂紋,世界之外的漆黑已經蠢蠢欲動。
“熒,我問你,當蛋殼破碎,漆黑宇宙迎面撲來,有什么能拯救大家?”
“我們不行,殘廢的法涅斯也不行,大家的希望就只有你了。”
溫迪緩緩說道。
“你是人之子,輕易就能在星海中穿梭。因為你的記憶而誕生的大家,也可以!”
溫迪向熒伸出了手。這是個操蛋的世界,漆黑在宇宙中才是正常的,而偏偏提瓦特是不正常的那個。
無論蛋殼多么堅固,原初之人多么強大,深淵總會侵蝕進提瓦特。
到那時,無論是人還是這個世界,都將化為漆黑的一部分。
用人之子的記憶重塑這個世界算是拯救嗎?或許不算,但它至少可以讓提瓦特在漆黑宇宙的包裹中保持原來的模樣。
這也是法涅斯想出來的,鐘離和溫迪默認的,沒有辦法的辦法。
此刻熒的怒氣早已消散,她攥緊自己的雙拳,為悲慘的事實而感到無力。
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說道:“原初逆轉了毀滅,我也是原初之人!你們就不能等我變強……變到和法涅斯一樣強嗎!!”
“來不及了。”
這次是法涅斯回答熒的問題。祂緩緩來到最前方,低頭看著腳下的流光說道:
“人之子,我知道為什么我讓你一次次重復已經經歷過的旅途嗎?”
“……”
熒沒有說話,既然法涅斯這么說了,她知道肯定不會單單是讓她記住旅途中的每一個人這么簡單。
“提瓦特本身已經沒有未來了。它的下一步就是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