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麗沒有坐過飛機。
盡管家里條件好,但她幾乎沒有出過臨東市。
只是在省城上了四年大學。
去過一次帝都。
去帝都是趙秋城開車拉她去的。
別說飛機。
火車她都沒有坐過。
新潮時尚的趙麗麗在出行方面,絕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妞。
楊葉開車把他們送到機場離開后,趙麗麗就莫名的緊張起來。
聽說客機很大,可那玩意飛在天上飛總會讓人不踏實。
易飛去托運了行李。
深市這時候還沒有機場。
他們得飛到州城,然后再去深市。
苗惠昕說今天有一趟去深市的飛機。
她說的應該是州城。
易飛也不擔心。
前世,他在深市呆了差不多十年,對那一帶很熟悉。
從州城到深市也很近。
如果苗惠昕沒去州城接他們。
他們就趕到深市再和她聯系。
坐在候機室的椅子上。
趙麗麗抱著易飛的一只胳膊問道:“易飛,你坐過飛機嗎?”
“以前經常坐。”
易飛說道:“姑姑,你別緊張,數據統計證明,飛機、火車、汽車、輪船等運輸工具中,飛機是最安全的。”
人們只所以認為飛機最不安全。
因為飛機一旦出事,幾乎沒有人可以幸免。
人不是鳥,只有在地上才覺得踏實。
趙麗麗說道:“我也不是緊張,總覺得那玩意在天上飛,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心里有點沒譜。”
易飛笑道:“如果在地上跑就不叫飛機了。”
飛機可不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
趙麗麗把身子歪在易飛身上,“易飛,這次去深市,你不要老想著以前,要往前看,很多事情不是想像的那么簡單,你看毛毛,現在多幸福啊,有爸爸也有媽媽了。”
她除了緊張在天上飛。
最緊張的還是易飛見了苗惠昕的態度。
趙麗麗還清楚的記得,在街道辦事處弄的那個維修鋪,說到親生父母時,易飛瞬間變臉。
盡管主要是因為毛毛前世的悲慘遭遇。
她也記得,那天易飛坐在小山頂上,滿臉失望地看著遠處。
他兩眼空洞。
仿佛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
然后下午就陷入了昏迷中。
人得有多失望,才會不愿意醒來。
趙麗麗也不知道如何勸解。
易飛明白趙麗麗的意思,“我沒事的,以前和現在不一樣,也許以前她有必不得已的原因,才沒有找過我,我都理解。”
除了有些失望。
他并沒有恨過誰。
七十年代初的環境,她確實沒有辦法一個人帶著自己生活。
她要出國找她父母,帶著自己自然也不現實。
至少她把自己送到福利院的時候,做了一些準備。
給自己穿上了新衣服,裹上新毛毯。
還把一塊價值不菲的平安符留給了自己。
平安符是那個瘋狂找她的男人送給她的吧。
前世和現在可能并不完全一樣。
誰知道呢。
一切都不重要了。
易飛如此說,趙麗麗多少有點放心。
她可不想這次會面不歡而散。
那將是對易飛最致命的打擊。
他滿口說他不在乎,其它他比誰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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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惠昕一大早就從深市趕到了州城。
隨行的只有司機阿明和八歲的女兒小橙子。
阿明是于媽的兒子,跟著她和他媽媽一起從東南亞來了港城。
到機場。
苗惠昕看看時間還早。
讓阿明在車上等著。
她和小橙子去了機場的一個咖啡廳。
苗惠昕點了一杯咖啡,給女兒要了一杯果汁。
兩人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