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沒有回家。
他開車去了朝陽路一號院,為什么來這里,他也說不清楚。
這里沒什么好看的,剛剛推平了,正在挖地基。
易飛設計的房子帶有地下室。
所以,地基要做不短的時間。
地下室關鍵要做得防潮、防水。
易飛的車進入拐進朝陽路。
剛到路口,就看到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站在朝陽路一號對面的路邊,靜靜注視著正在施工的朝陽路一號院。
易飛把車停在路的一棵梧桐樹下。
他沒有下車,透過車窗打量著那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
體形確實有點像趙總。
他穿著灰色的夾克衫,灰色的長褲,背著手就那么站著。
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一號院。
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可能長期在警務部門工作,讓他顯得有點嚴肅,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趙麗麗輕聲說:“是他嗎?”
男人的身上,并看到不到易飛的影子。
僅從長相上來看,很難判斷這人是不是易飛的父親。
他沒有穿制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肖振光。
易飛輕輕搖搖頭,“不知道,也許吧。”
他確認,那人就是肖振光。
盡管,自己和他長得一點也像。
但偏偏就有這種感覺。
趙麗麗說道:“要不下車去問問?”
易飛說道:“不必,我們走吧,是回家還是去哪里?”
他從看守所出來,有一種感覺,覺得肖振光就在這里。
他控制不住的開車來了這里,果然看到了他。
一名工人走過來。
肖振光沖他招招手,遞上一根煙,和那工人交談了會。
易飛并不擔心肖振光知道自己。
很少人知道朝陽路一號院是媽媽給自己的。
這名工人最多告訴他,這里被自己和趙總買下。
他當然知道趙總,但不會知道自己,他不知道媽媽當年懷了自己。
就算他知道了苗記和麗飛公司合資,就算他知道三方集團是媽媽和自己合資的,也想不到這一層。
自己是趙秋城的妹夫。
苗記重回臨東,和自己合作是多正常的事。
除非他去麗飛公司打聽自己,可他有啥理由打聽自己呢。
趙麗麗說道:“這里離我家很近,要不,我們回家吧,我們給你唱的那首歌譜曲,我用鋼琴彈給你聽。”
易飛既然不想認那男人,她并不想勸他。
只要他別走入死胡同就好。
想來應該不會。
肖振光并不知道易飛的存在,就算有人告訴他這兒被易飛買下了,他也不會想到,會是他的兒子。
易飛也不會糾結。
對他來說,肖振光就是個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媽媽一直強調,肖振光并不知道易飛的存在。
易飛會感覺被他拋棄了。
沒有親情,沒有仇恨,沒有期待,怎么會糾結他呢。
易飛啟動車,徐徐向前開去。
肖振光和工人交談已完畢,工人回去干活了,他并沒有離去,還是背著站在那,看著已被拆平的一號院。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起了,十六年前的歲月。
無論他想起什么,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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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在市府家屬院的大門口看到了趙媽媽。
她正和幾位大媽坐在大門口聊天。
氣功熱還在繼續,家屬院的大媽坐在一起聊得最多的還是氣功。
市府家屬院畢竟是覺悟比較高的地方,沒有人頭頂著鐵鍋,擺出嚇人的姿勢去接受天外信號的怪事。
過幾年,廣場舞流行起來,這幫退休的老頭、老太太就會有新的事做了。
趙媽媽并沒有注意到易飛的車過來。
還和一位大媽歡快的聊著什么。
趙麗麗打開車窗,喊了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