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勇從拘留所的大門出來。
外面刺目的陽光讓他不禁抬手遮擋下。
定下神來,便發現大門對面的馬路邊上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
一名高大的青年靠在車頭抽煙。
果然是他。
他來了,那一切都可明白了。
一個月前,他被拘捕了。
罪名是倒賣緊俏物資,都是前幾年的陳年舊事。
喬勇不覺得冤枉,自己做過的事,有什么委屈的呢。
他不服氣的是,那些揪著他不放人的子女、親屬比他還能倒騰。
不服有點,并不生氣。
此一時,彼一時,他也考慮過有這么一天。
他也聽說了,估計這次得判十年以上。
也沒啥遺憾的,唯一遺憾的是兒子才兩個月,十年以后,也許根本不認他這個父親。
然而,今天他卻被釋放了。
剛進去的時候,每天都是無休止的審問。
恨不得把鄰居家被砸玻璃的事都賴在他頭上。
后來,就沒人理他了。
喬勇知道,外面有人在幫自己,想著就是他,除了他,誰還能幫自己?誰還能幫得了自己。
但這并不是喬能所想的。
他始終沉默,進去前就叮囑過金竹和喬依,不要找任何人。
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也不想連累任何人。
喬勇大步走過去,在那青年面前站定,“你不該來帝都的,更不該過問我的事。”
他不該來的。
他能保住妹妹不受影響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
他進去前,程金竹曾要求自己把她和兒子送到臨東,他都拒絕了,就是不想這個新交的朋友受到影響。
易飛有他遠大的抱負,崇高的理想。
他要想實現這些,需要很多的人支持,為了自己不值。
易飛把攥在手里的煙和打火機扔給喬勇,“我想來就來,沒有該不該的,我也調查了你的過去,雖然有點飛揚跋扈,但沒有欺男霸女,不就是倒騰著物資嗎?帝都有頭有臉的人有幾個沒有倒騰過呢,要抓都抓起來好了。”
兩個月前,他聽說喬勇被抓。
把公司的事安排下就來了帝都。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覺得喬勇這樣被抓是不公平的。
而且說起來,他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如果真的是清查倒賣緊俏物資,哪怕抓起來廖遠光,他都不會去干涉。
抓喬勇,不過是有些人公報私仇罷了。
落井下石是一些人的特質。
喬勇抽出一根煙點著,反煙和火都揣進兜里,“沒少費事吧?”
把自己高少判幾年容易,搞釋放不容易。
既然搞他了,人家總是要面子的,關一個月放出來算怎么回事?
易飛很少來帝都。
帝都不給他面子的人多了。
總覺得因為自己,還是不值。
“沒費多少事。”
易飛說道:“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談談過去談談將來,聯絡下感情唄,最重要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你在里面呆幾年,總之是你自己沒做啥天怒人怨的事,真要像有些人,誰也救不了你,你是自己救了自己。”
他還是費了些勁的。
連陳老都不想讓他管這事。
喬依不說了,喬勇的事就比較復雜。
大型程控交換機樣機成功問世,以及麗麗在港城宣布碳納米管的發現讓陳老及不少人改變了主意,覺得在一些小事上,不應該減少了他的積極性。
最重要的是他搞到了一些錄音,那些堅持想把喬勇判幾年的發現,真判了喬勇,他們的子女、親屬也得進去。
他們還是怕自己孤注一擲的。
盡管這樣做,自己會得罪很多人,但自己不在乎。
喬勇說道:“謝字我就不說了,沒有意義。”
事情絕不是易飛說的那么簡單。
帝都的事情很復雜。
他一定是付出相當的代價的。
謝不必要,問也沒有必要。
易飛說道:“回吧,嫂子和侄兒還在喬依姐家等著呢,她們本來說要來的,我沒讓,又不是啥好地方。”
喬勇在里面的情況大家也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