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郭襄也終究不是十幾年前在少林寺那個需要覺遠拼死用鐵桶擔下來救命的青蔥少女了。
她眼見楊規一劍刺來,甚至面色都不曾變動,仍舊是滿面郁結之氣,仿佛一個活死人。只是如同白玉一般的左手輕輕一伸,角度拿捏的極為刁鉆,在完全不可能的角度伸出,似緩實疾,眼看就要將楊規的長劍抄在手中。
這便是日后滅絕師太手中的發揚光大的峨眉掌法“截手九式”。
但楊規經過兩次偷襲險死還生,好像頓悟一般,藝術風格也開始朝著“陰”的方面發展。
腳步一轉,繞到郭襄身后,這才拔出另一柄劍,一招“冷月窺人”使出,長劍抖動,將敵上半身盡數罩住,另一柄劍要趁敵守護之機,刺敵小腹。
哪知郭襄根本不識他這茬,右手向后一揚,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涌來,楊規感覺呼吸一窒,感覺迎面像撞上一面氣墻,劍法完全變形。
十幾天的交手,楊規知道郭襄不但內力極其深厚,手上力量也是奇大,哪敢跟她硬碰硬,趕忙以古墓身法錯開身形,雙劍再攻。
楊規古墓身法運轉到極致,或進或退,或直或彎,身形連晃,月夜下如同鬼魅四散,同時出手如電,劍尖不停顫動,嗡嗡作響。
兩柄長劍罩住郭襄,周身上下,若舞梨花,遍體紛紛,如飄瑞雪,映著月光竟像是巨大的雪團滾來滾去,煞是好看。
楊規終于在沒有被偷襲、神氣完足的情況下,盡情地施展出了這曠世劍法。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個神經病道士,就算最后落敗,起碼場面上不輸。”
楊規終于有了一絲我是強者的感覺。
郭襄站在原地巋然不動,雙手或拍或推,便將楊規雙劍的攻勢消于無形,大宗師氣度一展無余。
她只覺眼前這少年劍法之凌厲迅捷,更甚號稱云南第一凌厲劍法的哀牢山三十六劍;若論俊雅花俏、飄然若仙,也不遜于自己外公的落英劍法、玉簫劍法。
縱然她這十八年來匯聚三大絕學于一身,實力之強實已不遜于她亡父郭靖,但短時間內,竟看起來像被楊規壓著打。
當然楊規心里也很有b數,他知道郭襄內力遠勝自己,不敢近身,只以精妙劍招在外圈游斗。
郭襄越打越急,獲勝自然是板上釘釘,但這樣打下去,只怕打到天亮也拿不下這小子。自己與他纏斗許久,聲勢浩大,只怕早有人注意到,去城外給韃子軍隊報信了,等到軍隊合圍,自己非死不可。
她銀牙一咬,旋風掃葉腿連環三腿踢出,逼得楊規雙劍向旁邊一滑。跟著雙手屈指連彈,“嗤嗤”兩聲如同強弓硬弩的巨大破風之聲彈向楊規雙劍。
“當”“當”
兩顆小石子如同巨木,凌空撞響了一口巨鐘,在這夜色中遠遠地傳了出去。楊規感覺自己手中長劍如遭重錘猛打,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雖然勉強穩住,但劍法卻被打的停了下來。
郭襄低喝一聲,內力運行方向一變,運足“龍象般若功”,一雙白玉般的小手都膨脹了幾分,掌力籠罩楊規全身,一掌當頭硬砸。
“臥槽”
楊規現在知道這虎老娘們是郭襄,從結果逆推,想必這一掌應該是后來滅絕師太使的“佛光普照”。
郭襄現在還是俗家打扮,顯然還沒出家,這一掌也未必叫佛光普照,但她用龍象般若功催動的這一掌,卻比滅絕師太不知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