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也沒轍,只能實話實說,“現如今這事兒鬧的有點太大了,朕害怕啊,好不容易宋朝小皇帝說了禪讓給朕,這殺了文天祥,到時天下人才不光不歸附于朕,反而學著文天祥起兵造朕的反,那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此言差矣”
張珪是極力反對,“依臣看來,這文天祥不光要殺,還要公開地殺、大張旗鼓地殺,這樣才能讓天下漢人感到害怕,知道跟我大元作對,無論是誰,都是一定會死的,哪怕是他文丞相,也不例外。”
張珪說著,臉上露出陰狠的神色“臣以為,殺文天祥,非但不會讓江山不穩,反而是功在千秋社稷。這一刀砍下去,可斷漢人幾百年脊梁我大元這才能安穩如山。”
“嘖嘖嘖”
忽必烈聽的直嘬牙花子,“哎呀,好,真是好,朕怎么沒想到呢,哎呀還是伱們漢人壞啊,你們這類人干起自己人來是真不留手,文天祥那話怎么說的來著罕見,對,好罕見吶”
張珪聽的臉直抽抽,但他不敢恨忽必烈,反而對文天祥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好,朕準了監斬文天祥一事,就由你張卿”
張珪剛要跪下謝恩,就聽忽必烈接著說“和伯顏負責吧。”
張珪跟被抽了骨頭似的,噗通一聲又坐會椅子上,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問道“這陛下,不知以誰為主,誰佐之”
“哎呀什么正的副的,商量著來唄”忽必烈隨意一揮手,“來來來張卿,陪朕下一盤棋”
張珪渾渾噩噩地陪著忽必烈下了一下午棋,眼看天色漸晚,這才出了皇宮。他心知這次又沒有自己操作的空間了,有伯顏這個根正苗紅的蒙古猛將在,平時是商量著來,那菜市口斷魂炮一響,全法場上下都得聽他伯顏的。
跟著張珪一起出宮,還有一個少年。
這人正是楊規,他這些年來游歷天下,最后在東海之濱這個他父親曾經武功大成的地方專心練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開發武功。
直到聽到朝廷要殺文天祥,他這才起了動彈的心思。
這些年蒙古統治下的漢人有多慘,那是楊規親眼得見,動輒屠城滅鎮,人口十不存一,韃子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他管不了別的,但這位大宋最后的脊梁,他卻要救上一救。
于是二話不說,一路北上到元大都,打算先踩踩點。
他也是仗著自己這些年大有長進,古墓輕功又冠絕天下,干脆復制了洪七公的事跡,潛入皇宮,打算探聽點消息。
正殿是不敢去,原本尋思御膳房、偏妃的宮殿走一走,聽一點八卦也好匯總消息。不料他剛藏身御書房,就見下了朝的忽必烈進來,于是一字不差地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趕緊趁著夜色,又溜了出來。
到了京城,楊規可不缺銀子了,隨便翻進哪個大戶家里就是幾千兩的拿,出手更是豪氣,干脆在大都地段最好、樓宇最高的客棧包了一間小院子。這家的酒樓可以看到京城幾乎所有達官貴人的府邸,可謂是個好地方。
楊規一早酒樓上憑欄而坐,看著窗外,果然張珪急匆匆地往伯顏府上去了。
他也不著急,要了一壺茶,“刷”地一聲打開折扇,嘴里哼著小曲兒“這一副扇面畫的紫禁城,紫禁城來實在威風,里九外七皇城四”
唱著唱著唱不下去,這得到明朝才有四九城,現在的大都可沒那么講究,什么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門八點一口鐘統統沒有。
“tui,韃子就是野蠻。”
楊規順口吐了口茶葉沫子,卻不想剛好吐到剛從樓梯口走上來的一個人身上。
“嘿,小子,不長眼啊”那人脾氣顯然不太好,“是不是欠揍”
“怪我了怪我了。”犯了錯就得認,楊規連忙賠罪,“那什么,小二,那位爺那桌的帳算我的。”
“大爺用你”
沒想到那人不依不饒,上來就要揪楊規的衣服,“你是故意來找茬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