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僧對方丈也很尊敬,合十行禮,說道“兩位方丈大師都認同,開革虛竹出少林弟子行列,這點老僧也是認同的。但出不出寺,卻不重要。”
“不如讓虛竹就如同老僧一般,留在藏經閣做個灑掃僧人,不入輩次,不予名分,也算是全了虛竹一片向佛之心,如何啊”
老和尚一如既往地雞賊,玄慈說的明明是開革出寺,他卻魚目混珠,說是開除少林弟子序列,仍留在少林寺當個沒名分的僧人。
李壽寧脾氣火爆,指著掃地僧鼻子罵道“老和尚不知好歹,且不說這是你們兩任方丈定下來的事宜,就說此事乃是我們武當牽頭,代表天下群雄做出的決定,你一言而改,不把武當放在眼里嗎”
“善哉,善哉,施主也忒急躁。”掃地僧一揮衣袖,一堵氣墻橫推過來。氣墻距離李壽寧尚有五尺距離,李壽寧已然呼吸不暢,臉色發白,難以招架。
黃裳再一旁打出太極拳試圖抵擋,卻被氣墻推得不停后退。群雄見黃裳如此實力,竟然頂不住掃地僧隨手一拂,心中原本生出“武當勝過少林”的輕視心思也淡了不少。
可黃裳和李壽寧家大人可在這呢。張三豐伸手在黃裳背后一托,輕易就停住了他的退勢,也是抬手一揮,一個太極圖憑空出現,旋轉不停向掃地僧壓來。
“轟隆”一聲,太極圖與氣墻相撞,消散于無形。張三豐與掃地僧如同縮地成寸,一步就到了兩人中間,相互對撞出手。
之前無崖子與黃裳交手,眾人雖然看不明白,但總歸看得出兇險萬分,后來張三豐一招秒了無崖子,眾人什么都沒看見。
到了張三豐與掃地僧交手,別說普通烏合之眾,就連蕭峰、段譽、慕容復、無崖子這等強者都看不出所以然,其他烏合之眾更是如同仰頭觀星象一般。常人看星星,只能看出星漢燦爛,又怎知天體運行、恒星燃燒之偉力呢
已經完全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下無論如何,少林武當這兩派“泰山北斗”的名號,是注定坐實了的。
張三豐的武學理念偏重于后發制人、防守反擊,可掃地僧的武功也是禪門慈悲,故而雖然張三豐的實力超過掃地僧,表面看上去卻并沒有楊規那種壓倒性優勢。
兩人交手十幾招,突然掃地僧一個遲緩,其他人看都看不出來這點停頓,對張三豐來說卻是致命破綻。他發拳一記高探馬插入破綻之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咦”了一聲,向后退開。
眾人雖看不明白兩人境界,但卻知勝負已分。
掃地僧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不想除了龜施主,道家竟仍有此高人,貧僧輸了。”
張三豐卻搖頭道“勝之不武。你受過傷了,嗯,本來還不確定,現在看來,確實是老楊打的。”
掃地僧不作回應,只說到“罷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玄慈方丈既然種下因果,老衲強留你不得,虛竹,你下山去吧。”
張三豐笑道“大師此言差矣,小徒之意,并非不讓虛竹小師父留在少林寺,而是要問過天下群雄決議,是否容許虛竹小師父留在少林寺。適才大師一言而決,未免武斷,而我等也并無咄咄逼人之意。”
掃地僧倒不是想要恃實力命令,他久居藏經閣,不通世事,為人處世也有些單純。他沒想到竟有如此轉機,于是雙手合十,對著眾人拜了一拜,懇求道“還望諸位恩準,為我少林留一份傳承。”
掃地僧神威大家都見過,哪怕心中不同意,想看少林寺就此衰落的,也不敢拒絕。張三豐是能打得過掃地僧,可張三豐又不是他的保鏢。于是眾人皆點頭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虛竹小師父留在少林,甚好,甚好。”
虛竹跪著對大家磕頭,哽咽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