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落地之后,又是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當。那經文是他性命交修之物,水怪用蠻力掙脫,對他造成極大的傷害。
重點是這已經算是他壓箱底的手段,那水怪卻渾不在意似的,直接一拉就拽開,仿佛壯漢戲頑童。這讓和尚心頭充滿了絕望。
但是水怪的攻擊過來了,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水怪從浪頭沖了下來,直取和尚。那和尚甩開袈裟一抖,大紅袈裟在金色佛光的加持之下,迎風見長,幾乎在短短一瞬間就化作一道巨大的天幕,攔在了水怪面前。
這防御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佛光一層防御,這袈裟顯然也是寶家伙,柔韌驚人,就算佛光擋不住的,還有柔軟卸力。換了同級強者,站原地打半天都未必能夠建功。
在和尚有限地跟人交手斗法的生涯中,敵人遇到自己這袈裟,多半是要想辦法繞過去再找自己本體的。無論場面是好是壞,和尚通過這一手袈裟,總能獲得喘息之機。
然而水怪卻如同沒看見一般,掄起寶杖就是一砸。那寶杖沒開刃,是個純粹的鈍器,按說鈍器對上他這袈裟,乃是被完克。
但結果卻是“撕拉”一聲傳來,那袈裟被當場打裂,水怪前沖的身形甚至沒受到任何影響,伸手就要當頭抓落。
袈裟撕裂的一剎那,和尚臉色蒼白如紙,直接七竅噴血,再也無力閃躲或者抵抗水怪這一抓。他閉上了眼睛,嘴皮子微微啟合,似乎是在給自己念超度經文。
就算到了這個地步,他的眼中,他的全身上下,仍然看不出半點懼色和悔意。
取經人,果然都是一心向佛,萬險難阻。饒是后來的唐僧凡人一個,甚至連點武功都沒練過,碰上妖魔害怕歸害怕,但他嚇得褲子都濕了也沒說過一句回頭。
可想而知,要是唐僧有了一身法力修行,應當就是眼前這僧人一般。
僧人閉目給自己做了個簡單超度,取經之路他從不后悔,更不后悔路遇妖魔要斬妖除魔,打不過歸打不過,但要是有來生,再遇上了我還打。
他念完之后閉目待死,卻發現良久過去,自己仍然沒有半點疼痛。他這才反應過來不對,按說以那妖魔的速度,自己就算再簡化經文,也不該有能念完的時間。
只是那時心情實在太過緊張,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現在自己經文念完都這么久過去,那水怪竟然還不來攻擊,莫非是存心戲弄不成?
僧人閉目開口,“你不必戲弄與我,你這等妖魔,無論作什么,無論有多強大,貧僧也照樣跟你作對到底。斬不了你,貧僧自去西天面見我佛如來,奏請如來派人降服你。”
“你聽見沒,他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那僧人沒等來水怪對他的回應,卻聽見水怪畏懼地聲音,似乎在色厲內荏地威脅別人。
“還告訴你,我可是玉皇大帝親自下旨關押在此的,身上有玉皇大帝親自下的不死詛咒。你殺不了我,你要敢把這牢獄動了分毫,自有天條收拾你!”
“哦?玉帝旨意就是天條,你是這么理解的?”僧人耳中聽到了一個年輕的聲音。他睜開眼一瞧,只見一對俊美的不像話的男女凌空站立,就在他的上空。那女子甚至比男子還要高上一些。
而那水怪似乎受了什么無形束縛,不管他怎么齜牙咧嘴,就是動彈不得分毫。與之前輕易掙脫扯碎自己的經文鎖鏈時的強大表現,形成了鮮明對比。
“廢話,玉帝乃是三界至尊,他的旨意不是天條什么才是?”水怪叫道。
“唉,別的毛神信了也就算了,你卷簾大將按說職位也沒有很低,而且還近侍玉帝左右,你信這種玩意只能說你這個腦子也就到這了。”楊規搖搖頭,“日后摸魚混個菩薩也挺好的。”
“好大狗膽,膽敢妄議玉帝!”水怪不停叫喚,“你等著,玉帝處決我每七日遭飛劍穿肋,今天就是正日子,午時三刻一到,你也跑不了!”
“跑了跑不了那是我的事了,你先在天上涼快一會吧,回頭飛劍也好找準頭。”楊規不再理會水怪,從天上降落下來,來到那青年和尚旁邊。
“我現在動用不得神仙法力,你把這個吃了吧。”楊規扔給和尚一顆丹藥,這是他從玉帝手里摳出來的,雖然不知道什么品級,甚至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光憑副作用,都足夠治好這個和尚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