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這幫強盜也是像今天一樣,強行將港口的人召集起來,煽動其加入他們的隊伍,結果有不少港口奴隸和自由民受他們蠱惑而成為這幫強盜的一份子,今天他們又來招兵了嗎?……帶著疑惑和不安,兩人駐足走廊,凝神傾聽。
他們所住的樓房距離人群很近,奴隸頭目喊叫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入耳中……
“這幫強盜竟然要將龐貝的居民全部趕出城!”達爾提瑪斯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不,他們說的可不是趕,而是請,每戶主動出城的家庭還能得到一枚銀幣的補償——”
“整個家都被奪走了,一枚銀幣能補償什么!”達爾提馬斯有些氣憤的說道。
“至少他們做出了這樣的姿態,并且還允許龐貝人在離開時帶走自己的財物,你我什么時候聽說過山匪海盜有過這樣仁慈的舉動。”泰格查摩斯一臉玩味的說道。
“貓哭耗子假慈悲而已,到最后他們還是得用武力來威脅!”達爾提瑪斯恨聲說道,前方不停傳來的哭泣哀求之聲讓他頓生兔死狐悲之感:“不知道羅馬人到底在干什么,也不繼續派兵剿滅這些強盜,反而放任他們繼續荼毒坎帕尼亞!”
“羅馬人被打敗了兩次,估計現在也不敢隨便派兵了吧,再說現在又快到了競選明年執政官的時候,自家的事肯定比盟友的事重要多了。”泰格查摩斯語帶嘲諷的說著。
“什么自家、他家,如今我們都是羅馬的公民。”達爾提馬斯提醒道。
“你說錯了,你是羅馬公民,而我只是西西里人。”泰格查摩斯冷聲說道。
達爾提馬斯這才恍然想起:雷吉姆和墨西拿雖然只相隔一個狹窄的海峽,但是如今兩者在羅馬中所享有的政治地位卻有天壤之別,幾十年前的羅馬內戰最終讓所有意大利人都成為了羅馬公民,而西西里卻依舊是羅馬的一個行省,西西里人不享有羅馬公民的權利。
達爾提馬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沉默。
泰格查摩斯轉身想要回屋,余光卻瞥見下方一個身穿華麗長袍的男子領著一隊奴隸士兵走進了樓里:“有人來了,不會是找我們的吧?”
泰格查摩斯的預感沒錯,不一會兒身穿華麗長跑的男子就出現在了他倆的面前,此人雖然穿著不俗,但皮膚黝黑粗糙,走路一瘸一拐,給人一種沐猴衣冠的滑稽感,但他絲毫不覺自卑,反而微笑著問道:“請問墨西拿商人泰格查摩斯是哪一位?”
泰格查摩斯壓抑住心中的不安,緊張的說道:“我……我就是。”
男子微笑的朝他點點頭,看向達爾提瑪斯:“那么你是希伯尼安商人克羅西巴斯?還是雷吉姆商人達爾提馬斯?”
“我……我是達爾提馬斯……”達爾提馬斯偷眼瞅了瞅男子身后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奴隸士兵,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克羅西巴斯呢?”男子問道。
泰格查摩斯指了指旁邊緊閉的木門:“在里面,昨天一直沒見他出來過,好像是病了。”
男子朝身后的士兵們示意了一下,然后走進泰格查摩斯的房間,嘴里說道:“這一次我來,是有事要跟你們商量。”
狹小的房間里除了鋪在地面上的一塊床板,什么都沒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餿味。
男子一點都沒有嫌棄的神情,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任由長袍覆蓋在沾滿塵灰的地面:“你倆也坐下吧,咱們慢慢說。”
男子話音剛落,泰格查摩斯立刻坐在了床板的另一側,達爾提馬斯猶豫了一下,用手掃了掃地面,坐在了男子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