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開始的抓狂、暴怒和歇斯底里過后,接著機神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作為這個世界那最偉大的存在,作為受到所有生靈信仰和崇拜的機神,他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憤怒和恐慌,然后開始認真分析起了那個名為‘安妮’的小女孩來。
最終,在絞盡腦汁地分析了好幾天,甚至期間還參考了系統的多條建議之后,他總算得出了一個大概的結論,那就是:
他猜測,那個小女孩并非普通的凡人,而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跟他當初一樣,意外地成為了這個世界得以正常運轉的某個基礎規則、概念。
也就是,諸如混沌、熵、可能性或者時間流本身等等規則的某個重要組成部分的具象化體現,亦或是某個重要的節點。
而一旦移除她,消滅她,又或者是他自己直接去插手嚴重干涉她,那就等于是移除了世界存在的基礎和破壞了世界的穩定性?
雖然他不清楚對方為什么會成為那樣的一個角色,也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么會對她青睞有加,但這就正如他當年也不明白為什么他只會獲得這個世界的權柄一樣,在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是即便他這個號稱‘造物主’和‘唯一真神’的存在也無法去理解的。
要不然,這么多年來他也不會只敢躲在這個世界里并偷偷摸摸從別的世界搶人,而不是直接跑出去,跑到世界之外,又或者是跑到別的神靈們世界里去晃蕩了。
“也就是說……”
“她不是‘闖入者’,而可能是世界新的‘心跳’,或是維系現實物理宇宙的某根重要的‘弦’?”
“一旦去剪斷、干涉或者是撥弄,就有可能導致不可控的風險?”
“會不會是……”
“是更高維度的某個觀察者?”
“干預者?”
“不……”
“不可能的!”
“觀察者和干預者不是那樣的,絕不會,那些家伙也不敢隨便進入我的世界……”
總之!
分析了好幾天,最后除了猜測對方雖確實是來自世界之外,但其存在的本身可能對世界結構而言有著某種至關重要的、無法被他理解的‘支撐’作用之外,別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對方的‘闖入’可能已經對這個世界穩定性形成了某種影響,或者是成為了他對世界進行觀察、控制和更改,從而使其‘坍縮為現實’的某個阻礙因素?
“哼哼……”
“也就是說,她與這個世界原本的創世神有著深層的、未被察覺的聯系,她可能是原本創世神的力量或意識的某個關鍵部分的具象化?”
“因果律的奇點?”
“亦或是悖論的本身?”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解決的方程?”
“而我的干預,則是那個讓等式兩邊同時歸零,或者讓等式失衡,進而導致世界崩塌的‘錯誤操作’?”
“還是說……”
“她是未知法則的使者?”
“某個啟示?”
“呵……”
“但不管怎樣,不管你是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神的權柄……”
“又怎么可能會讓第二者插足?!”
就這樣,沉吟著,雖然仍舊對對方的存在感到震驚、困惑、恐懼甚至是對于世界的本質、自身角色的定義和那個小女孩的存在的認知都幾乎被徹底顛覆,雖然一切都需要重新去審視,但不管怎樣,作為這個世界目前唯一的神,他就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
這個世界容不下另一尊‘神’,作為機師之神,作為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他必須想方設法,在事情徹底失控之前,將其給撥亂反正,將一切都給引導到正確的軌道上。
而現在,唯一偏離軌道的,就有且只有一個,那便是:那個小女孩,她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