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朝陽峰的演武場,此時暮靄繚繞,松針在黃昏下微微搖曳著。
“那個……”
等到真正站到令狐沖的跟前時,陸大有握劍的手都開始微微發顫了,劍柄也在手心汗水的沁潤下顯得有些滑膩。
“大、大師兄?”
“待會兒,你可輕點兒啊……”
所以,他還是咬咬牙朝著令狐沖行了一禮,期待和懇求對方待會別太下死手。
雖然吧,他剛剛確實是跟那個神秘的安妮小姑娘學了那招有點古怪的劍招,但那招式有沒有用他就不知道了。
“六猴兒,你放心吧,師兄我知道輕重!”
“你只管放馬過來!”
令狐沖懶洋洋的說著,就那么瞇著眼上下打量陸大有并笑吟吟的,顯然是早已勝券在握了,并沒有將陸大有給放心上。
“……”
陸大有尷尬地笑著,又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最后緊了緊手里的長劍什么都沒說。
“時間不早了。”
“開始吧!”
說著,令狐沖一挑眉,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接著隨手刷了一個劍花,連劍鞘都懶得取下,就那么傲慢地指向了他對面的六猴兒陸大有。
“來來來!”
“讓我看看咱六師弟剛剛學了什么驚世絕學?”
接著他又突然咧嘴一笑收劍使勁調侃了起來,還站得松松垮垮的渾身都是破綻,劍鞘更是隨意地搭在了肩上,顯然是沒把這場比試給當回事。
想想也是,平日里的切磋他早就把六猴兒陸大有的底細摸透了,哪有隨隨便便學一招就能來跟他放對的?
事實上,在令狐沖看來,不管是六猴兒還是別人,別說只學了區區一招了,即便學個一年半載,他打他們就還是像老子打兒子,他就是那么有底氣!
“……”
陸大有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再次過了一遍腦子里的那個招式,然后深吸一口氣,依葫蘆畫瓢擺出了那個招式的起手式。
“啥?”
“這不還是白云出岫嗎?”
雖然剛剛已經嘲諷過一遍了,但這卻不妨礙令狐沖再嘲諷一次,所以,他故意裝作很夸張的樣子擺擺手嘆道:
“這招師兄我都練了二十年了,閉著眼睛我都能……”
嗡g——!
話音未落,陸大有的劍卻已動了。
劍尖輕輕一顫,劍吟聲中那劍芒如暮靄中忽現的一縷金光,飄忽不定卻又銳利非常,直沖令狐沖的咽喉要害!
“!!”
見狀,令狐沖瞳孔驟縮,本能地想要拔劍格擋。
可他剛剛托大,劍都沒出鞘,所以手指剛觸及劍鞘,陸大有的劍鋒卻已如流云般纏繞而來。
唰!
唰!唰!
那劍路詭譎難測,看似向左,實則向右;看似直刺,卻忽地一折,如云霧聚散,無從捉摸。
所以……
當慌亂中的令狐沖的劍才剛剛出鞘一半的時候,一點冰涼已抵在他的咽喉上。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動,時間仿佛凝固了。
“……”
咕嚕!
這下,令狐沖瞬間清醒過來,喉結還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原本的不屑和傲慢也煙消云散了。
因為,他發現,他似乎輸了?
要不然,他不可能能清晰地感受到咽喉那劍尖處傳來的寒意,剛剛要是六猴兒再近半分,那鐵定就會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