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像是過年的豬一樣在韓謙的懷里掙扎。
“我不你聽著,東北兒歌是這樣的頭上的雪,回鄉的路,終有那浪子回鄉處。”
“駕”
駿馬疾馳,溫暖拉過軍大衣擋住了韓謙,繼續小聲嘀咕。
“黑色的土黑色的土黑色的土我才是東北甜妹兒”
“風大太,我聽不到”
一路騎馬到了六姥姥家里,翻身剛下馬,六姥姥就拿著雞毛撣子出來了,韓謙后退兩步,隨后小跑上前,滿臉堆笑。
“錯了錯了,以后再也不騎馬”
六姥姥的雞毛撣子輕輕落在韓謙的后背上。
“不長記性,不長記性,你看你媳婦兒胳膊摔的,還騎馬,滾滾滾滾滾,一秒鐘都不想看到你。”
韓謙微微抬起頭,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六姥姥,然后在兜里掏出一張紅票。
“姥兒我給你一張紅票,你給我和溫暖整點吃的”
六姥姥伸出手奪過一百塊錢,嘿嘿笑道。
“我大外孫子想吃就說,你看你還給我錢干什么玩意,我也沒地方花是不是。”
韓謙嘿嘿笑道。
“那你別揣兜里啊”
“啥兜哎呦,看我大外孫子這臉兒就像小顏,一點不像那個土匪,走吃啥”
“想吃梅菜扣肉。”
溫暖對著韓謙的小腿就是一腳。
“你吃什么肉那玩意咱姥會么”
話出六姥姥當即就不樂意了,瞪了溫暖一眼埋怨道。
“啥不會你六姥姥我做飯都是大拇哥這份兒的”
進屋上炕,溫暖坐在炕頭摘下手腕上的一個小玉鐲子戴在六姥姥的手腕上,一老一少湊在一起聊著首飾,六姥姥仰起頭輕聲嘆氣。
“小時候家里這種小物件都是用袋子裝的,后來家里落魄了啊搶的搶,偷的偷,沒收的沒收,最后一個物件也沒剩下。”
韓謙的一家三口對六姥姥都好的不得了,老頭兒這輩子沒什么能耐,也賺不來錢,老媽生病的時候六姥姥把能賣的全部都賣了湊了六萬塊錢,六姥姥也是第一個見到溫暖這個孫媳婦兒的人。
當時溫暖去醫院送錢的時候,恰好就遇到了六姥姥去送錢。
韓謙盤腿坐在六姥姥對面,左右搖晃。
“姥兒,做啊”
六姥姥歪著頭疑惑道。
“做啥你要做啥”
韓謙皺眉。
“你不帶這樣的,你說給我做梅菜扣肉的。”
六姥姥握著溫暖的手,笑道。
“你看韓謙這個臉兒,咋就不胖呢看著像個狐貍似的,出去也不唬人啊”
說話間對車韓謙搓手指頭,韓謙掏了半天在兜里掏出三十一塊錢。
“都在這兒了,我是一分都沒有了啊姥兒。”
六姥姥收起三十一塊錢,斜視韓謙。
“過年回來就沒說給我帶點啥禮物啥的你怎么和你那個死爹一樣呢一點規矩都沒有”
韓謙舉起雙手。
“別這個事兒你先別罵我,明天寵兒和甲一過來看他們的太姥姥,他們帶禮物會正式一點兒。”
六姥姥突然就發火了。
“你為什么不今天帶過來”
“一個馬坐不下那么多人啊。”
“你不會走路燒鍋去給你做梅菜扣肉”
“好嘞”
韓謙轉身下炕頭開始忙乎燒鍋。
六姥姥在農村的生活應該說是比較幸福的,左右鄰居都被夏子意叮囑過,每天要過來給劈柴燒炕,家里的柴米油鹽必須都要準備好,再加上謙兒媽和老頭兒一年得回來七八趟,六姥姥的生活應該說是在村兒對滋潤的那一個。
可惜他就在村兒里,哪兒也不去。
在韓謙思考的工夫六姥姥出去了,隨后就聽到一陣雞叫的聲音,韓謙忙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