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給馬喂了幾把豆子肉粒,一拍馬屁股讓其溜達去了。
“你舅舅云壤,是崮城守備吧。”
一城守備,品秩正五品。
沈青云嘆道“正是,十來年沒見過舅舅了,也不知給我找到舅母沒。”
“呵呵,你舅實在是過于低調,”想到卷宗上一件趣事,饒是霍休一路郁郁,也不禁樂出聲兒,“連續三年績考,漠州都指揮司都能把他忘了。”
沈青云驚愕道“大人,這不太可能吧”
“就跟沒他這個人似的。”霍休樂呵呵道,“后來一翻官簿,還真有這么個人,都指揮司以為他玩忽職守,暗中調查,哎”
雖說知道沒事,沈青云也不免擔心,問道“我舅他在做什么”
“還能如何著卒衣,和士卒同甘共苦,雖無赫赫戰功,卻也勤勉忠篤,隨后補了三年績考嘖,這一補,比你爹還高兩品。”
沈青云無話可說。
“小舅這都不是低調,是茍了。”
二人休息一陣,上馬繼續趕路。
途中換了兩次馬。
晚霞在天際鋪開時,二騎至麻衣門所在,離崮城尚有百余里。
“我送你的石鎖,就是麻衣門贈我的。”
霍休下馬,提了一句。
沈青云一怔。
“難道大人與眾不同的重量標準,也是麻衣門的風俗”
麻衣門山門不小,整片荒山野嶺俱是。
弟子皆身著厚重麻衣。
霍休亮了亮禁武司腰牌,不多時,一麻衣老者快步走出。
人未至,笑先來。
“哈哈,霍兄,六十余年未見,今日怎的大駕光臨快請快請。”
麻衣老者臉上的褶子比霍休還多,保養也不到位,一看就是窮褶子。
但兩眼炯炯,乜了眼沈青云,沈青云就如芒在背。
霍休卻擺擺手。
“先說好,我們還有事,不要驚動他人,逛逛就走。”
逛逛
專門帶著小年輕來的
老者又瞥了眼沈青云,這次沈青云就不覺刺眼了。
“行,但先說好,飯一定要吃,六十多年前你親自應下的。”
霍休愁上眉頭,老牙一咬“行,把這代麻衣叫來。”
得,多半是為這小年輕了。
麻衣老者看了沈青云第三眼,主動問道“不知這位小友”
“律部副斷事,叫他小沈便是。”霍休又對沈青云笑道,“這位是麻衣門副門主,也是曾經的麻衣,褚正。”
沈青云肅容拜道“晚輩見過褚前輩。”
“嗯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啊,霍兄,快里面請。”
三人入了門,徑直去了演武之地。
褚正吩咐一聲,有弟子去請當代麻衣。
倆老頭聊往事,沈青云沒事做,便打量演武場。
演武場很平整。
地面少有坑洼。
沈青云跺了跺,心知不是養護得好,而是地面本就堅硬。
其上諸多眼熟的石鎖,等距擺放,看上去和下軍棋似的。
有不少麻衣門弟子正在打磨氣力。
“卻不脫衣衫”
沈青云走了下去,抵近打量,這才發現些許奧妙,吃了一驚。
“這些麻衣,有負重之功”
高臺上。
霍休和褚正都在看沈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