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打頭的久久不語,呂不閑也不催促。
說實話,讓他第一個打頭,他也發怵。
拓跋塹醞釀了半天,再次張嘴
“我,我有罪”
這么直接的嗎
眾人聽得汗毛直立。
沈青云麻了,開頭第一句,他就不知該不該落在紙上。
“萬一真有罪會議記錄不就是呈堂證供了大人都救不了的那種”
他不由看向呂不閑。
呂不閑居然還點點頭“非常好,看來你的自我剖析是深刻的,請繼續。”
“是,我,我思想齷齪”
噗
杜奎猛低頭,噴了一口。
拓跋天臉色也變了,不可置信瞪著弟弟。
“他的稿子我看過,明明不是這樣的”
還有思想齷齪這玩意兒,是真能說出來的
“你不替自己想想,都不替拓跋家考慮”
一時間,他仿佛看到了,拓跋家列祖列宗的碑拔地而起,直飛天譴,欲行大義滅親之舉
超然物外的唐林,耳朵也豎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覺得這稽制,簡直不要太妙。
沈青云不得不阻止了。
“這真要記下來,拓跋塹就完犢子了”
暗嘆一口氣,他舉起右手“呂經歷,我申請會議暫停。”
見呂不閑點頭,他看向拓跋塹。
“可不能空口白話,是要結合你辦公事例來說明,所以至少我想不出你干活如何能體現齷齪二字的,拓跋兄弟,斟酌斟酌吧。”
拓跋兩兄弟聞言,都快哭了。
“回頭定要請沈哥迎春樓常駐”
有了沈青云的提醒,拓跋塹沒有再把自己往死里整。
但剖析的力度
唐林感覺至少堪比二境天劫。
拓跋塹說完,身上衣衫早已濕透,心里卻有說不出的古怪。
從入職官服逛青樓,到培訓選拔被淘汰,他幾乎每一步都走成了律部的反面教材。
“奇了,說完之后,感覺反倒輕松了不少”
“嗯,剖析的不錯,”呂不閑笑道,“是不是感覺輕松許多”
拓跋塹點點頭,嘆道“如釋重負。”
“不僅是總結經驗教訓,更是重新認識自己,這便是稽考的意義之一,”呂不閑看向拓跋天,“打架親兄弟,你來”
“行,我來。”
有弟弟墊底,拓跋天穩了不少,至少沒開口就是我有罪。
但他剖析的力度,比弟弟更甚。
待拓跋天說完,呂不閑臉上笑意更濃,眾人的心情,也輕松了些許。
之后是杜奎和麻衣。
杜奎剖析得一般般。
呂不閑一聽就知道,這姐們兒還沒打破孤芳自賞的圍墻,卻不動聲色。
“我”麻衣念了頭一個字,就湊近沈青云,“沈哥幫我看看,這是啥”
沈青云搭眼一瞧,倆眼里滿是圈圈。
“麻衣兄,你這改了多少遍”
“改了七八天。”
“就,就沒想到再謄抄一遍嗎”
眾人也聽明白了。
改的單位都用到了天這個量詞,可想而知改動量多大。
而這么大的改動量,全在一張尺開的抄紙上
“至少剖析態度值得某些人學習。”呂不閑推了推空氣,“那就即興說兩句,這樣更真實。”
眾人聞言,心頭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