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聯系不到大人,再耽擱下去,如何尋覓那人的蹤跡”
即使有獨門金票作為后手,希望也渺茫。
思來想去,他心中猛地一動。
“去云氏商行。”
四人一愣“去哪兒作甚”
“賺點兒零花錢。”
云氏商行,無所不賣。
數十零售商鋪,占了半條街。
一刻多鐘,馬車抵達商行旗下的雜鋪,五人入內。
“幾乎賣,賣完了”沈青云驚了,“批發的”
掌柜苦道“零賣也擋不住客似云來啊。”
沈青云都麻了。
“我只聽過洛陽紙貴,沒成想,還能經歷天譴繩貴”
最后翻遍倉庫,他手里多了十來根繩兒,也不算白跑。
“沈哥,”柳高升齜牙咧嘴揉著膀子,“現在去哪兒”
沈青云有種天下財富盡在吾手之感,嘆道“繩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四人無語,又見沈青云把繩兒栓馬車各處。
“乖乖,這要跑起來,活脫脫一個蜘蛛馬啊。”
看似怪異,眾人多少也明白了沈青云的用意,紛紛上車啟程。
馬車尋常。
一跑動起來,回頭率飆升,路人眼里除了羨慕,便是嫉妒。
禁武司。
一改往日清冷局面,今日上衙拜訪的達官貴人,絡繹不絕。
丘槐梓下了馬車,掃過墻上的十個大字,神情肅穆,連連頷首。
“話說得好,道盡秦武立國之本,字寫得好,書盡秦武剛正之風”
話音落,捧哏的掌聲此起彼伏。
鴻臚寺寺卿趙墨下車,看看禁武司漆黑的門洞,心中嘆氣連連。
“才通過仙市小賺一筆,這回怕是都得吐出來,黑,真他娘的黑”
二人互視一眼,彼此眼中的苦笑一掠而過,并肩入司。
“趙兄,這回沒輾轉的余地了”
“陛下不在,皇后遇刺,老大人的心思根本不用琢磨啊。”
“聽說馬府昨夜”
“哼,別以為只是馬徐氏大嘴子,若非馬侍郎對老大人不滿,馬徐氏敢造大人的謠”
“嘶,莫非馬右侍郎背地里”
“闔府兩百多號人,怎經得住禁武司內獄查”
“哎”
二人說著,來到律部通政公房外。
“兩位大人稍待,”呂不閑抹了把額角,笑道,“吏部天官正和大人談事。”
吏部部堂都來了
二人眼睛都大了一圈兒,忙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誒”丘槐梓想起之前聽說的事兒,疑惑道,“聽說呂經歷要成婚了”
呂不閑聞言,臉上公式化笑容跑得一干二凈,正色道“煩請丘左侍郎告知,于何時何地聽何人說的此事,最好原話,一字不要改動。”
好家伙
趙墨暗笑,忙道“呂經歷莫要激動,可能是聽差了,我倆就在這兒等”
“不用等,孔部堂又不是什么外人,二位也進來吧。”
孔部堂這就慫了
趙墨和丘槐梓互視一眼,壓下心頭震驚,推門而入。
公房內。
兩位權臣相談甚歡。
趙墨二人心里琢磨著事兒,剛落座,便聽孔部堂贊道“禁武司老夫是夸無可夸了,真要夸點兒東西聽說宣法隊又有大戲上演”
孔部堂滿頭銀絲,打理得一絲不茍。
面帶嬰兒紅,雙眼有神,看不出是個百余歲的人。
談笑間更無一絲諂媚之意,仿佛就是在和老友寒暄,人情世故,拿捏到了骨子里。
“哎,底下的年輕人胡搞瞎搞,”霍休的不知情不是裝的,但凡有義子參與的事兒,他肯定要回避,“連部堂大人都有聽聞,怕是犯錯了”
霍休的陰陽怪氣入耳,孔部堂神態未發生絲毫變化。
他笑呵呵道“哪里是犯錯,宣法隊新戲深意且不說,天譴城的繩兒,那是賣得一干二凈啊。”
話音落。
趙墨丘槐梓雙雙臉紅。
霍休見狀,老眉一挑,他懷疑自己被反陰陽了。
還待細問,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