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離開天譴月余,想家了吧?”
“陛下,陛下在哪里,老臣的家就在哪里。”
秦墨矩下意識一笑,旋即收斂笑容。
“之前你遲遲不入五境,朕也沒那份心思,如今”
霍休心中一跳:“陛下但有吩咐,請示下,老臣”
“哪里是什么吩咐,”秦墨矩頓了頓,“入了五境,你至少能多百五十載壽元,有沒想過續上香火一事?”
霍休驚而抬頭,似乎想不到秦墨矩會說這話。
少頃,他復雜一笑。
“老臣余生唯有一念,便是為陛下鞍前馬后,至于香火呵呵,陛下怕不是忘了柳高升?”
他化成灰朕都認得!
“是啊,柳高升”
“陛下,柳高升雖說頑鬧,做事也不靠譜,經常惹事,屢屢惹老臣生氣,但”
但字后,霍休笑容漸斂,表情趨于疑惑,似乎卡殼了。
良久,他老臉一紅:“但還是個人嘛。”
他就不是個人!
秦墨矩腳趾撓了撓,笑呵呵道:“這種義子,有等于沒有。”
“咳”霍休嘆道,“老臣慚愧,日后定多加管教。”
“嗯,管教是應該的,卻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想到自己培養手感的歲月
這是有人告老夫陰狀?
霍休忙道:“陛下說的是,老臣此前的管教太過野蠻,動輒體罰,實屬不該。”
“辣么大的人了”
“正是,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往死里打也沒什么。”
“是是啊?”霍休目瞪口呆。
秦墨矩笑道:“論管教后輩,朕不是自夸,經驗是有一些的”
陛下您還有后輩的?
霍休歷練兩百多年的臉險些沒繃住,忙低頭。
&t;divtentadv>“因材施教四字為重,如沈青云那般,響鼓自不用重錘,但愛卿這位義子,純屬不打不成才。”
“陛下所言甚是”霍休聽到一半,就有不妙預感,“陛下,柳高升是否惹陛下動怒了?”
“哈,”秦墨矩大笑,“他哪里惹得了朕?再說,朕在楚漢,他在天譴只是見你平日經常因他動怒,擔心你身子。”
霍休感動道:“勞陛下掛念,老臣愧死。”
“行了,咱君臣不必客套,”秦墨矩輕輕道,“但子孫事大,你若顧忌柳飛黃,朕回去手書一封,皇權特許便是。”
“多謝陛下,老臣定會好好管教不肖子”
“另外和木秀宗的聯姻,也抓緊時間辦了吧。”
“呃,老臣回去就辦。”
“嗯”秦墨矩笑道,“一方是木秀宗長老,一方是你義子,朕也不能不表示”
霍休惶恐道:“陛下對老臣已經夠”
“便如此,敕封那位花長老為折柳公主,位一品,告訴她莫要因是外人而拘謹,柳高升為朝廷命官,她不僅要打理好內務,更要輔佐乃至管教好夫君。”
“是是是,老臣”
“另外”
待霍休出了小院,一抹額頭,全他媽是汗。
回想方才小半個時辰的經歷,他不寒而栗。
父母,妻子,同僚,親朋
“甚至連吾兒養的那只幻海獵鷹,都得了皇命,上打昏主,下打昏主?!”
全方位無死角的針對啊!
都不用腦子。
腳趾頭摳摳,霍休臉就黑如鍋底。
“狗日的柳高升,你是被陛下惦記死了啊!”
吱呀。
門開。
霍休忙轉身:“陛下”
秦墨矩笑道:“倒有一事忘了,那個什么甲”
原來是因為高升甲?
從跳舞遷怒到此物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