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豎起大拇指:“老道確實厲害,但你這一算,我心反而更不安了,不知有沒小禮品送送,就當回扣了?”
“商賈逐利,誠不欺我,”老頭失笑,再觀富商第二眼,“便再送你一句,忽被彩云瞞老眼,錯呼仙女作紅娘,且去!”
這句話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沒人聽得懂。
中年富商默念幾遍,記在心里,笑呵呵拱手告辭。
“老道,我也來算上一算!”
又一年輕公子上前,擱下一錠三兩金,便等著老道一句你算什么東西。
孰料老頭搖搖頭道:“老道不算官家人,且去。”
年輕公子笑道:“老道不算官家人,正好,我也不算官家人,且算上一算,若是準,卦錢加倍。”
老頭瞥了眼年輕公子,似笑非笑道:“你若執意要算,便送你一句話,不出十日,你確實不再算官家人了。”
“一派胡言!”年輕公子變色,拂袖而去。
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算中了?”
“現在算,十日后不算,這年輕人怕是要遭啊?”
“嘿,這也算有求必應嘛,下一個我來,我算算何時破入胎變!”
杜奎打量離去的年輕公子,稍時低聲道:“二十出頭的胎變,根基有些淺薄。”
“親衛司百騎營的,”呂不閑淡淡道,“其父馮雙。”
杜奎心中微凜:“姓馮?”
呂不閑微微點頭。
“連他爹的名字都知道,這是被呂經歷惦記上的人物啊”
杜奎不敢說話了,定了定心神,繼續看老頭算命。
老頭生意火爆,每算皆出奇,卻又給出算者想要的。
短短一刻鐘,圍觀眾人不減反增,不斷高呼神人。
甚至連麻衣
“杜奎,借我一兩。”
杜奎摸銀子,疑惑道:“你也想算?”
“我請他算算麻衣門”麻衣接過銀子,見杜奎表情古怪,“要不你先算?”
杜奎搖搖頭:“我沒什么要算的,只是你這一兩銀子”
麻衣很肯定地點點頭:“我覺得,他值這個價錢。”
杜奎瞠目結舌。
呂不閑繃了繃嘴,也點頭道:“確實值,麻衣去吧。”
一身官服的麻衣上前,帶來的效應更是驚人。
“連官差都嘶,這官服!”
“是禁武司的?”
“快讓讓。”
老頭掃了眼麻衣,淡淡道:“觀你也不是差錢的人,怎這般摳搜?”
麻衣聞言,手里的一兩銀重如泰山,有些遞不出去了。
“我”
老頭嘆道:“得失有度,付出多少,得到多少,冥冥中自有注定,一兩銀算算雞毛蒜皮可,卻算不出一宗興亡,千百人生死,年輕人,你狂妄了。”
他知我來意?
“果然厲害啊”
麻衣一怔,不由回頭看向呂不閑,卻發現呂不閑微微蹙眉,眼神有些飄忽,根本幫不到自己。
想了想,他道:“你卻說錯了,我不算這些。”
老頭失笑:“那你一兩銀子,想算什么?”
“幫我算算,”麻衣悶聲道,“我那家鄉的束地草,能否在異國他鄉盛開?”
噗
杜奎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怎么了?”呂不閑回神,疑惑問道。
杜奎把事一說,呂不閑沒心思笑。
“神算如他,今年天譴周邊,怕是農事不利了?”
正想著,臉色發黑的老頭接過一兩銀,語氣不善道:“能,且去!”
麻衣大喜,還裝腔作勢道:“不靈的話,我回來找你啊。”
眾大樂。
呂不閑暗嘆口氣,正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