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嘎嘣……嘎嘣……
連嚼三口,秦墨矩眼睛漸漸瞇起,鼻腔也發出舒服的共鳴音。
就這狀態,再把頭點三點,便無須說什么話了。
沈青云提起酒壺把兒,邊斟酒邊笑道:“先生,這就是個下酒菜,豈能不飲酒?”
“酒且罷了,”秦墨矩吞下一嘴的紅油脆骨渣,舒暢一嘆,“豬耳易得,煮法易成,真正化腐朽為神奇的,還是這紅油。”
豬耳比萬千國事。
煮法比處事之道。
紅油,自然是化腐朽為神奇的沈行走。
大佬心中分外慶幸。
“這句終于不用動腦子了!”
沈青云比出大拇指:“先生是真行家。”
“什么行家……”秦墨矩唏噓,“不過是紙上談兵,真論實踐,連他們都不如,遑論你個小吃貨?”
眾官臉綠。
霍休一桌的大佬,不約而同起身。
剛起一半,又給秦墨矩壓了回去。
“都吃,莫浪費,”秦墨矩溫和道,“我這和小沈單獨成桌,大家互不影響……誒?呂僉事,你真走啊?”
呂不閑只能坐下。
在圣意的推動下,店內氣氛再起。
和方才自是無法相比。
站一旁的掌柜,被滿堂的尷尬整得腳趾內扣。
“喜宴吃成喪席了屬于……”
好在他兢兢業業,一心撲在小店上,只覺秦墨矩其人來過兩次……
“吃的似乎還是加辣甜水面?”
至于這位是秦武皇帝的事兒,沒參加過大祭,他也不清楚。
所以……
“要不要贈送兩份加辣甜水面呢?”
因為猶豫,他給伙計的眼色也時斷時續的。
伙計揣摩半天……
“這是一,二,三……加八次辣?”
最機靈的伙計,肅容隱晦點頭,扭頭進了后廚。
大佬們因為常和秦墨矩見面,雖拘謹,放開的程度還是比較深的。
但說的都是些屁話,暗地里依舊在琢磨各種事。
“陛下怎來了?”
“莫非是老大人請的救兵……”
“陛下說的雞,到底是什么雞?”
“桌小凳矮,圖個舒服?沈行走這話術,是拉滿了啊……”
“就是不知陛下看重的紅油,阡陌候有沒膽量用了。”
“但陛下的來意,怕不單是替沈行走站臺這般簡單吧……”
“好像看阡陌候的表情,又不敢……”
“這白府的管家,真是何苦來哉啊。”
……
律部一桌小年輕,膽子挺肥。
眼神兒時不時瞥向沈哥那桌。
“嗚嗚,沒想到咱家陛下,私下這般平易近人……”
“呂僉事真是好運啊。”
“好運,我見他如坐針氈呢?”
“呂僉事之能,早已簡在帝心,要我猜,日后律部第一人,唯呂……柳哥,你別看我,我不說了便是。”
見柳高升哼哼,杜奎心念一轉。
“柳高升,你是不是也想過去?”
知我者,奎花也!
柳高升淡淡道:“沒事我湊什么熱鬧。”
“怎就沒事了?”杜奎關切道,“陛下讓你和伯父揚國威呢,此等大事,你不得請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