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撓著鳥脖子,杜春申的思緒,卻未在沈青云身上。
沒多久,聽得輕盈的腳步聲,他輕咳道:“奎兒,過來一下。”
“三叔何事?”
杜春申打量年輕貌美的小侄兒,問道:“你日后的安排,老大人可有說過?”
杜奎搖頭,想了想道:“呂僉事說過,我等幾人,注定要為政一方,可能是各管一攤的意思。”
“你說的一攤,指的是……”
杜奎毫不猶豫道:“遠離柳高升那一攤就行。”
“嘖,大半年前,你那份傲氣哪兒去了?”杜春申搖搖頭,“禁武司本職,除了律法,便是刺探情報……”
杜奎疑惑道:“三叔是讓我選?”
見侄兒未解深意,杜春申笑道:“你昨夜知曉三叔的身份,為何不驚訝?”
“大人也沒意見啊。”
“大人為何當伱面兒揭穿?”
“這……”
杜奎眉頭深蹙。
杜春申暗嘆口氣,解釋道:“五尺天外出,于秦武的百余據點落地,待發展起來,你將負責對接五尺天和禁武司。”
杜奎如遭雷劈。
“這是老大人的信任,也是老大人的羈絆……奎兒,趁年輕,多用心做事啊……哈~~~”
琢磨一夜的杜春申,連打哈欠,搖著輪椅離去。
杜奎怔立良久。
滿腦子的混亂,漸漸被他理出頭緒。
“五尺天擅長刺探,欲掌控百余飛地,除了明面上,暗地里的手段也少不了……”
“三叔掌控五尺天,我負責對接五尺天和禁武司……”
“三叔不敢把我往刀口上送……”
“所以禁武司,借我的身份,將會牢牢掌控五尺天……”
……
杜奎深呼吸,吐濁氣。
拋開杜家對秦武忠心耿耿不說,他對這種掣肘手段,也不在意。
甚至反過來,若禁武司對五尺天絲毫不束縛,該擔心的反倒成了杜家。
“但大人這手段,簡直……神鬼莫測啊。”
不愧是陛下最倚重的大臣!
“所以這才是大人夜訪柳府的原……”
靈光一閃,他想到三叔最后一句話。
“奎兒,趁年輕,多用心做事啊……”
趁年輕?
杜奎被這仨兒字摁住了魂魄。
良久。
一道無形的雷劈在他頭頂。
“年輕……所以不是大人的法子?”
那又是誰?
下意識看了眼柳府所在,杜奎閉上眼睛,很有些氣餒。
柳府門前。
“葛姐,好了好了,我真吃飽了。”
“沈公子修為高強,肯定餓得快,拿著路上吃,都是我親手烙的呢……老巴,路上慢些,小心顛著沈公子,沈公子,下衙早些回府啊……嗚嗚嗚……”
呂不閑穩了半天,這會兒真穩不住了。
“昨兒睡得可好?”
“呂哥這話說的,昨兒那檔子事兒,是個人都難以入睡。”
呂不閑嘆道:“要不是我和你睡一張床,我都信了。”